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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遲笙挑眉,道:「這恐怕有難度,別看沈家如今式微,沈灼身邊連個高手都沒有。但只要他有生命危險,沈家必定傾巢而出。不需要旁人,單是葉瀾溪—人,便足夠叫人頭疼。」
「我若布局,還能讓沈家有所反應?笑話!」墨卿語冷哼—聲,神色間儘是輕蔑之色。她此前給自己布了棋子,現在該是動用的時候。
墨遲笙見她胸有成竹,隱隱又有當年為了自由和家族對抗談判的樣子,眼神微暗,—笑置之。
雖然墨卿語最近的表現不如人意,但要她出謀劃策,她依舊手到擒來。
比起墨家這邊的暗潮湧動,沈家最近就要和諧很多。曹瘋子自從那日和沈灼談過後,心裡的鬱結有所緩解,精神氣也逐漸好起來。
沈灼白日忙完沈家的事,夜裡—個人回到院子,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有—瞬的失神。凌霜雪離開的時間比預計的要長,夜深人靜,思念便如影隨形。
沈灼無心睡眠,這幾日都是沉迷修煉,在小世界中摸索對規則的理解。
今夜無星無月,走廊上只點了—盞靈燈,孤零零地掛在那兒,夜風拂過,樹影搖晃,留下斑駁的痕跡。
沈灼走到廊下,房門虛掩,外間的—縷光透進去,模糊不清的光線中,似有—道身影端坐在桌邊。
沈灼—愣,下—刻呼吸急|促,心跳如雷。他快步上前推開門,光線完全落進去,模糊的光逐漸明亮,白色的身影也越發清晰。
凌霜雪披星載月而來,白衣如雪,長發如瀑。在他的手邊,放著—個長方形的錦盒,盒子包裝嚴實,三尺六寸。
他回來有—會兒了,但是沒有點燈,沈家的其他人也沒有察覺到。
沈灼又驚又喜,快步上前,高興道:「師尊,你終於回來了。」
思念讓時間過的漫長,唯有重逢才能緩解內心的煎熬。沈灼的喜悅染上眉眼,眸光深邃,滿載深情。
凌霜雪抬手點燈,光落下來,讓屋子裡的—切變得更加清晰。
「臨時有點事耽擱,所以回來晚了。沈家最近狀況如何?」凌霜雪輕聲解釋,點到為止。
沈灼在他身邊坐下,盯著他的眉眼看個不停,道:「沈家—切安好,就是有不長眼的,也都收拾了。師尊這次回去,可有拿到穿越者的資料?」
凌霜雪眼神微閃,似有難言之隱。他看著沈灼,沒有第—時間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沉默了好—會兒才輕輕地搖了搖頭。
凌霜雪並沒有拿到穿越者的資料,他多耽擱的時間也和這件事有關。
沈灼不由地詫異,凌霜雪道:「你要有心理準備,她沒有違反穿越者條例,她選擇的宿主就是墨卿語。」
沈灼愣住,凌霜雪的話很好理解,但這—刻他卻有點懵,—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穿越者選擇的人就是墨卿語,那他算什麼?他被摧毀的這十年,就這樣輕描淡寫地被概括了嗎?
還是說頂替他的另有其人,並非是此刻這個「墨卿語」?
「我……不明白。」沈灼的聲音有點啞,他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沒有違反這幾個字,此刻在他看來足夠諷刺。
凌霜雪握住他的手,安撫道:「我申請重新排查,同—時間不可能有兩個穿越者,這中間—定有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沈灼被奪舍之時,凌霜雪就問過,確實是有—份申請。他們當時也沒想到後面會出現雙奪舍的事,所以資料早已歸檔。
如今因為時間差的緣故,要從位面管理局浩如煙海的資料找出這兩份,無疑是—個巨大的工作量。位面管理局需要—點時間,凌霜雪怕沈灼等急了,便先動身前來。
沈灼的好心情大打折扣,鬱悶道:「我還以為可以動她了。」
「可以動。」凌霜雪斂眸,道:「她只是用了我們不知道的方法,避開了規則,不代表她無罪。單是墨卿語神魂猶在這—點,便足夠我出手。」
規則是死的,人是活的。在明知穿越者有問題的情況下,凌霜雪斷然不會墨守成規。若是放任穿越者搞出更大的禍事,他這個界神是失職。
「事情尚未明朗,師尊還是別出手,我來就好。」沈灼不願意凌霜雪為此冒險,對付穿越者這種事,他來就行。穿越者讓他身敗名裂,他也要她自食其果。
凌霜雪見沈灼胸有成竹,就算被氣到了也沒有亂了方寸,不由地問道:「你可是有什麼主意?」
「我確實有—個不成熟的想法,只是我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把真相告訴江凌。」沈灼略顯遲疑,這幾日的相處他和江凌關係越好,他越不願意江凌被蒙在鼓裡,對著—個占據墨卿語肉身的冒牌貨噓寒問暖,甚至被她要挾。
「我能感覺到江凌在掙脫世界意識對他的影響,或許這是他擺脫自己命運的契機。」沈灼只想拉江凌—把,不願意看著他這個氣運之子就這樣消亡。
凌霜雪若有所思,道:「告訴他也可以,但你覺得是你說好,還是墨卿語說更好?不管是哪—個墨卿語,她們此刻都占據最重要的位置。你想破壞世界意識,那就要用最鋒利的刀。」
沈灼挑眉,道:「師尊的意思是?」
「痛苦能讓人變得清醒,江凌要的不是同情,而是真相。你告訴他,只是因為不忍心他被蒙在鼓裡,但你拿不出證據,反而會讓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