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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峰大殿,時淵夜看著衝到自己面前,一臉著急的沈灼,很是詫異地重複他的意思,覺得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你說你師尊穿著錦繡長袍,束髮戴冠,一大清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凌霜雪散漫慣了,又是一個人獨居後山,時間一長性子越發的懶。衣服換來換去都是一個樣子,輕便簡單,束髮更是一根簪子能完成絕不戴第二根。
他今天一反常態地隆重打扮,沈灼不安之中又有些吃味。聯想起昨夜說的會友他心中更是酸的很,不知道是何方神聖才能讓凌霜雪如此重視。
時淵夜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絲毫沒有體會沈灼此刻的心情,甚至一甩袖就準備走人。
他的確知道凌霜雪去那兒了,畢竟能讓凌霜雪重視的只有一件事,但他不想告訴沈灼。
「師伯,你不能不管我,我現在心裡可難受了。」沈灼拖住時淵夜,不許他離開。做為宗門最了解凌霜雪的人,如果時淵夜不說,那沈灼就只能苦等。
時淵夜嘴角一陣抽搐,他掰開沈灼的手,怒道:「你天天在你師尊跟前守著,你也好意思來問我?自己回去等著。」
「我不!」沈灼不死心,道:「師伯要是不告訴我,我就賴在這裡不走了。」
「……」時淵夜忍了忍,最終還是覺得這口氣咽不下去,沖門口道:「溫如寧,把他給我丟出去!」
沈灼被大師兄很客氣地請回後山,他沒尋到凌霜雪心裡正頹廢,拖著步子龜速前進。他把凌霜雪會去的地方都想了一遍,然後又一個個排除。
等到院門口,所有的地方都被劃上叉。沈灼長嘆一聲,正欲推門,忽然驚覺異常。
這裡是後山,除了他和凌霜雪沒有第二個人。可是此刻院子裡氣息駁雜,還有人正朝門口來,對方沒有掩蓋自己的氣息,就這樣大搖大擺,無所畏懼。
沈灼心中警惕,握劍在手,等眼前的門被人推開,他率先出劍,想要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但意外的是對方早有防備,不緊不慢地出劍和沈灼對上,電光火石之間,二人已經過了十來招,難分勝負。
沈灼心中大驚,他如今修為直逼凌霜雪,能和他不分上下的人屈指可數,大多成名在外,身居要職,不是默默無名之輩,斷然不會毫無徵兆地出現在此地。
沈灼壓下心中駭意,定睛看去,和他過招的是個青年,龍章鳳姿,氣宇軒昂。他身無殺意,嘴角含笑,猶如山間松柏,堅韌不拔。
這人沈灼熟悉,這張臉他更是記憶猶新。可這個人不該出現在這裡,還是這樣的打扮。
沈灼下意識收劍,他心生疑惑,不敢確信,連連後退和對方拉開距離。
唐修緣見他困惑,笑道:「怎麼?不認識了嗎?」
「唐……二哥?」沈灼依舊難以置信,他覺得就像在做夢一樣:「你怎麼會在這裡?」
沈灼歷經多個世界,每一個世界都有讓他難忘的人和事。之前見過阿昭後,他更是清楚這些難忘的人中,有些身份極為特殊,就算再見也不稀奇。
但能再次看見唐修緣他真的很意外,和其他人不同,他和唐修緣之間多了一份親情。
唐修緣和另一個他打心底敬重的人收養了他,他們對他的照顧無微不至,在他迷茫時耐心開導,如兄如父。
「最近休假,我和兄長就商量前來看看你。因為我們工作失誤,這些年讓你受委屈了。」唐修緣言笑晏晏,他有著良好的世家修養,言談舉止得體穩重,讓人不自覺心生好感,全身心去信任。
聽到兄長二字,沈灼眼前一亮,眉間是壓抑不住的喜色:「大哥也來了?」
「對,他現在在和阿雪商量天之痕的事。此界的天之痕不再是秘密,你們以後就會忙碌起來。」唐修緣耐心地給沈灼解釋:「千年前我們沒有公開天之痕的秘密是因為阿雪身體脆弱,不能隨心所欲地使用天力,難防覬覦之徒,但是現在不一樣,你可以彌補這個空缺。此界的很多事才開始步入正軌,你要學的還很多。」
面對龐大的位面管理局,沈灼就像是一個剛剛入行的初學者,很多事情都需要有人來給他講解。之前凌霜雪在病中對他放縱了些,唐修緣不介意多說一點。
沈灼認真地聽唐修緣所言,心裡掀起驚濤駭浪,重逢已是意外,沒想到他還能聽到唐修緣對位面管理局的一切娓娓道來,他是如此的了解和熟悉,對規則制度信手拈來。
沈灼聽的一時入神,心中感慨萬千。位面管理局經歷多年的發展,早已形成完善的體系,除了系統百年如一日的抽風,而且還有越修越抽的趨勢外,其他差強人意。
「小公子,你說了那麼多,怎麼不說說你自己?」阿昭的聲音從耳畔傳來,沈灼如夢初醒,他聞聲看去,阿昭正側身坐在走廊上,笑容滿面地看著二人。
沈灼剛才來時還沒瞧見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的,一點動靜也沒有。
那聲小公子讓沈灼心頭一跳,阿昭身份和凌霜雪差不多,能被他稱一聲小公子,可想唐修緣的身份何等尊貴。
沈灼猛然發現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真正的了解過唐修緣,更別說唐修緣和他都很敬重的那位大哥。
阿昭見沈灼茫然,頓時像是找到了什麼好玩的,身影一閃,人便到了沈灼身側,勾肩搭背道:「小灼灼,我跟你說,站在你面前這位是我們位面管理局的二把手,和他一起的自然就是我們老大,小凌一向稱為尊上。你別看小公子現在君子端方,有禮有節,當年為了找我們老大可是瘋魔成性,六親不認。那叫一個虐戀情深,至今還是我們管理局受歡迎的話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