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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灼見狀,輕笑著搖頭,但是笑著笑著,笑意就慢慢地冷下來。神色間的冷硬讓他本就俊朗的面容更加硬朗,甚至多了幾分凌厲感。
嬌嬌感受到沈灼心情不佳,從他懷裡跑出來,一溜煙地進了屋子,拽著凌霜雪的衣擺把他拖出來。
「主人主人,我把師尊給你帶來了,你不要不高興。」
嬌嬌親昵地蹭沈灼的腿,咬著凌霜雪的衣擺仰頭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沈灼。
沈灼的愁緒被它這一鬧消停不少,他把凌霜雪的衣擺從嬌嬌的口中解救出來,揉亂嬌嬌一頭光滑的毛髮,仰頭對凌霜雪道:「師尊,你解了嬌嬌的禁制吧,明日我帶上它。」
明日是一場硬仗,沈灼嘴上說的輕鬆,行動上也會做好萬全的準備。
「帶它不帶我?」凌霜雪有些詫異,他還以為這件事沈灼會讓他一起去。
沈灼神色微頓,眼底閃過一抹異色。他握住凌霜雪的手,牽著他在身邊的石凳上坐下,笑道:「師尊是我的底牌,底牌又怎麼能輕易甩出去?」
明日之事,肉眼可以預見的不會溫和。面對可能面臨的危險,沈灼也會一改往日的公子做派。反正在這些人的眼裡他是冒牌貨塑造的敗類,他一個敗類,講什麼道德?
「我可以不參與你和他們的談判,但我要在附近。」凌霜雪沉吟思索,猜到沈灼的用意。他沒有執意寸步不離,但也要把沈灼放在他劍刃劃出的範圍內,他才能放心。
沈灼笑了,這個要求他沒有拒絕。
他握著凌霜雪的手沒有鬆開,和他手指交纏。他摸到凌霜雪手上的儲物戒,這個戒指和金鐲是一套,平日都是被凌霜雪用來儲物。
他看著儲物戒有些眼熟,再看看自己手指上的那一個,兩者很像。
沈灼手指微頓,心想或許只是巧合罷了,凌霜雪又怎麼會知道戒指還有另一個含義?
他若是真的明白,豈會把戒指套在沈灼的中指上?
作者有話要說:不會be,不會be,不會be,
配角的感情線確實坎坷一點(我說太明白就劇透完了),但沈灼和師尊不會。
雖然我很擅長寫虐文,但如果是結局be的文,肯定會在文案上特別標出來。畢竟有些不吃虐,而我虐點奇高。
我在文案上沒有寫,就是這文是he。
另外曹師兄和許師兄這輩子註定有緣無分,這不是最終結局
第一百三十六章 晉江獨發
花錦城的春天多雨,窗外天色將明,天邊已是細雨連綿。
沈灼起了個大早,他今日換了一身玄衣,頭戴紫金冠,外罩暗色的大氅,整個人少了一份年輕氣盛的鋒芒,多了幾分運籌帷幄的沉穩。
糟糕的天氣並沒有影響到沈灼的情緒,他反而覺得這場雨來的很及時。暗沉的天邊透不出艷陽,整個花錦城都籠罩在陰霾中,讓人覺得壓抑。
沈灼坐在窗邊聽雨,旁邊的桌子上擺了一副棋盤,棋盤上殘局未定,勝負不明。屋子裡的靈燈沒有熄滅,風雨拂過,燈光搖曳,沈灼的影子被吹的左右搖晃。
他的手肘撐在座椅兩側,手指交插在胸前,眸光暗沉。一盞茶前,他派人去給許琦送藥,這個念頭不是心血來潮,而是關乎一個答案。
時間一點點過去,前去送藥的人乘著風雨而來,他雙手奉上原封不動的藥瓶,恭敬道:「少士,許家公子說不必了。」
不必了,簡簡單單的三個字驗證了沈灼內心的猜測,許琦已經自斷退路,他沒打算活下來。他陪沈灼瘋這一次是孤注一擲,飛蛾撲火。
沈灼垂眸,示意弟子把藥放下就可以走了。
天色逐漸明亮,沈灼眼底的墨色卻越來越濃,猶如化不開的濃霧一般,遮掩了他所有的心緒。他微微偏頭,目光掃過桌上的藥瓶,隨後他站起身,把藥瓶放入儲物鐲,抬眸看向桌上的棋盤殘局。
棋子黑白分明,一方破綻百出,一方丟盔棄甲,這是兩敗俱傷,無一倖免。
沈灼拿起一顆黑子,在僵局之中落下,黑子扭轉了局面,它踏破了白子的防禦,一開始的破綻反而變得無懈可擊。
沈灼冷笑,隨後拂袖亂了一盤棋局,獨自離去。
沈灼選擇會面的地點是萬寶樓,要聚集各大世家的人,他向段炎淳借萬寶樓一用。段炎淳大方地把萬寶樓大殿讓出來,這裡不僅場地足夠沈灼發揮,偏殿也有富餘,段炎淳等人完全可以在偏殿對這邊的狀況了如指掌。
他們這些長輩嘴上是沒有干涉沈灼,但沈灼如今這幅模樣,他們又如何放心?
距離沈灼約見各家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刻,眾人早已在大殿等候,沈灼卻還慢悠悠地往這邊走。他懷裡抱著縮小版的嬌嬌,單手撐著傘,一步一步,甚是悠閒。
等他到了萬寶樓門前,立刻就有人上前接過他的傘,抬手為他引路。沈灼示意不用,他認得去大殿的路。
這邊長廊相連,倒是不用擔心雨水沾濕衣物。
沈灼依舊是不急不緩,待他走到門口,殿內那些被溫如寧聚集起來,卻遲遲不見沈灼人影的人已經表現出不耐煩的神色,但他們沒有走。
因為此刻大殿內除了他們,還有公輸家和萬寶樓的小輩,以及分流出去的沈家四叔公一脈。
段家兄妹是東道士,他們在此理所當然,沈灼也欠著段家一個解釋。公輸家當年和沈灼有婚約,因為四年前的事不了了之,她們姐妹在此也說得過去。沈家四叔公一脈就更合理,他們本來就是沈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