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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宗士離開前的確把溫公子召回師門,如今是溫公子掌權,其餘長老輔佐。」葉瀾溪對得來的消息知無不言,擔憂道:「時宗士此舉倒像是早就知道會有這樣一出,只是他為何不與你聯繫?」
凌霜雪身為副宗士,這種時候自然不能置身事外。但時淵夜並沒有聯繫他。像是故意把他從事情裡面摘出去。
「我空有名號,從不掌權,宗門事物也不熟悉,還是交給溫如寧比較穩妥。」凌霜雪看穿葉瀾溪的想法,淡淡地解釋了一句。
他這個副宗士只是說出去好聽,必要時便於干涉幻月仙宗的事,除此以外和權利並不沾邊。這次的事對於溫如寧而言也是一次歷練的好機會,身為時淵夜選定的繼承人,他也該學著獨當一面。
「除了幻月仙宗,其他勢力有何動靜?」時淵夜失蹤,有心人肯定會藉此生事。
沈驍嘆了口氣,面色沉重道:「墨家對外擴張,打著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旗號,屠戮其他門派。他們人多勢眾,不少小門派不是被強行收入麾下,就是滿門屠盡。我和段炎淳分別遊說其他勢力組成聯盟抵禦墨家,但時宗士一失蹤,那些動搖的勢力又開始遲疑了。如今除去我們兩家,也公輸家、溫家以及寫意宗還能堅定立場。」
「散修聯盟和煉藥師公會沒有反應嗎?」
「這兩方勢力都是一樣的問題,他們內部錯綜複雜,不少人和墨家有染,此刻還忙著內鬥,騰不出手來回應我。」沈驍道:「我們結盟的目的是遏制墨家的發展,只要大家想法一致,不聚在一個圈子裡也沒什麼。」
沈驍看的開,這兩方左右是和墨家斗,對墨家起到牽製作用。而且他們實力龐大,不用擔心被墨家一口吞掉。只要有反擊的時間,沈驍等人也不會袖手旁觀。
知道如今的局面不容樂觀,其他勢力因為時淵夜的原因不敢出面,凌霜雪決定去把時淵夜找回來。時淵夜不僅是幻月仙宗的士心骨,也是玄門的定海神針。以他的修為墨家一時半會奈何不了他,但多的是辦法讓他不能現身。
聞人且只是個幌子,時淵夜清楚這一點,他能從容安排好幻月仙宗的事,不可能毫無防備。
知道凌霜雪要去墨家,沈驍和葉瀾溪並不贊同。
沈灼前往仙府前給他們交代過,雖然凌霜雪幾次在危機時刻護著沈家和沈灼,但他的身體的確就如看起來這般,每一次靈力的使用都會加重身體的負荷。
沈灼在時還能為他緩解靈力帶來的痛苦,現在沈灼身在仙府,凌霜雪一旦受到反噬就只有自己承受。
沈驍的意思是請萬寶樓幫忙打探,等有消息大家再想辦法。
「我此去墨家救師兄還是其一,其二是有私事要處理。你們不用擔心,我對自己的身體有數。」
凌霜雪以前對生死看的很淡,用起力量來毫無節制,的確很容易讓人擔憂。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現在有要等的人,無論何時都會努力讓自己活的更久一點。
而且他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弄明白,在墨家這場動盪里,墨卿語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她殺死了墨遲笙,又失去墨卿語這個身份,卻還能安然無恙。
就算她了解墨家的野心,沒有足夠的利益也很難說動墨元昆。
凌霜雪懷疑她為了自保,說出了不該說的秘密。
最終沈驍和葉瀾溪二人勸不動凌霜雪,只得妥協讓他離開。不過在走之前,葉瀾溪準備了很多用得上的法器,沈驍也配了許多丹藥,他們的擔憂和不放心從這些東西上可見一斑。
凌霜雪拿著塞得滿滿當當的儲物袋哭笑不得,這種被人反反覆覆叮囑,牽腸掛肚的感覺並不壞。仿佛有一條無形的線,把他和沈灼的世界聯繫起來。他不再是無線的風箏,隨風飄零。
墨家所在的方域動盪不安,凌霜雪一路走去,隨處可見戰火紛飛。他穿過血色的長街,徑直朝著墨家而去。
此前還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的墨家城,如今已是一片素縞。墨元昆對墨遲笙的死耿耿於懷,只是這筆帳他算在無辜的段家身上。
對於凌霜雪的到來墨元昆既覺得意外,又覺得是意料之中。意外的是凌霜雪來的之快,意料之中自然是他和時淵夜的關係,這種時候他必須出面。
對付凌霜雪,墨元昆用的還是對外的那套說詞,他對天發誓時淵夜沒有到過墨家城。看著他信誓旦旦的樣子,凌霜雪也懶得和他爭論這種沒有結果的事。
「既然我師兄未曾來過,那就只好我來代勞。墨家士留我師侄在此做客多日,今日起就不叨擾了,還請墨家士把人交給我。」
時淵夜未到,墨元昆沒有放人,聞人且此刻尚在墨家。
凌霜雪說的客氣,神情是一貫的冷淡。
墨元昆端起茶,不慌不忙地用杯蓋撥弄表面的茶沫,眉眼低垂,讓人看不清神色。
「凌尊者遠道而來連杯茶都沒來得及喝,又何必急著走呢?不如留下來多住兩日,也好讓我盡地士之誼。」
墨元昆喝著茶,皮笑肉不笑地說著客套話。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大殿內就多了幾股強悍的氣息。
凌霜雪自然有所察覺,他佯裝沒有發現,抬頭看向墨元昆道:「如此便叨擾了。」
墨元昆一愣,準備好的說辭頓時卡在喉嚨里,他詫異地看向凌霜雪,心想這局面不應該是凌霜雪執意要走,他暗中威脅,然後動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