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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聞的狠話太有喜感,沈灼非但生不出氣,還覺得可笑。原本幻月仙宗的消息只能作為一個佐證,讓大家發揮想像,還不能完全定性。
但沈亦聞跳出來一攪和,便是坐實了沈灼手裡有這東西。
倘若他忍一忍,等風頭過去,在採取其他的方法徐徐圖之,說不定效果比現在還好。
沈灼感謝他的蠢,省了他很多麻煩。四品洗髓丹不過是個誘餌,願者上鉤。
「瞧三哥這話說的,我們親兄弟之間,何必鬧的這般難看?你想借閱丹方也不是不行,只要我們還是一家人,什麼事都好商量。」沈灼一臉和善,就像是個圓,找不到稜角。
沈亦聞淬了一聲,道:「誰和你是一家人?」
這話一出口,氣氛就有些凝固。在外人看來,沈灼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沈亦聞是胡攪蠻纏。
他們當然是一家人,只是有些人端起碗吃飯,放下碗忘本。
沈灼一挑眉,嘆息道:「既然三哥覺得我們不是一家人,那就沒什麼好談的。從小到大我也沒和你們爭過什麼東西,但不代表我的東西也會讓給你們。」
「那算什麼你的東西?你不過是運氣好,得來了無主之物。既然無主,那不就是到了誰手裡,便是誰的?」沈亦聞冷哼一聲,他不信沈灼能寫出這樣的丹方。在他看來,必定是沈灼通過別的手段得來的。
沈灼被這話逗笑了,別的他不敢說,但這改良版的洗髓丹還真是他的手筆,他連丹方都沒存,全在腦子裡。
沈亦聞找他要丹方本來就是個笑話,更別說是搶了。
沈灼的笑聲讓沈亦聞覺得刺耳,他全身靈力激盪,袖袍鼓起,揚言道:「沈灼,我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要,那你也別怪我不顧念兄弟之情。」
沈亦聞蓄勢待發,他身側那個黑衣人拉了他一把,地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貿然出手。
沈亦聞會錯意,想起上次在藥坊被沈灼一腳踢落水的遭遇,心裡也有點發怵。他推了黑衣人一把,命令道:「我不和他打,你上,你去把丹方給我搶過來。」
黑衣人不悅地皺眉,周圍不斷有視線的窺探,這個時候和沈灼產生衝突並不是什麼好事。
但是沈亦聞明顯不管這個,他見黑衣人不動,一掌拍在他頭上,道:「你又不是聾子,聽不見我說什麼嗎?我讓你打他。」
黑衣人修為不弱,大庭廣眾之下被個小輩打頭,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他神色略有不悅,沈亦聞就狠狠地瞪回去,罵道:「爺爺派你來保護我,你不過就是個跟班,還敢跟我叫板?你信不信我回去就找爺爺告你的狀?我看就是平日裡太給你臉,你才會在這種時候和我蹬鼻子上臉。」
沈亦聞越說越激動,急的臉都紅了。
沈灼注意到黑衣人攥緊的拳頭,他看起來是不想過多忍讓,但又不得不忍讓。
「我說三哥,大庭廣眾之下,還是注意點影響。你這蠻橫無理的態度,未免太丟臉了。」沈灼適時地出言阻止,看似在幫忙說話,實際卻是在沈亦聞燃燒的理智上潑了一桶油。
沈亦聞踹了黑衣人一腳,道:「廢物,還是小爺我自己來。」
沈亦聞走上前來,抬手御火。那黑衣人目光閃動,站在原地猶豫了一瞬,還是越過沈亦聞親自動手。
沈亦聞有幾斤幾兩黑衣人清楚,他壓根就不是沈灼的對手。如果他放任不管,沈亦聞有個三長兩短,八叔肯定不依不饒。
如此一來,還不如他親自動手。
沈灼沒有把沈亦聞放在眼裡,卻一直提防著黑衣人。
此刻黑衣人身如鬼魅,如蛇彎行,繞過沈亦聞對上沈灼。他沒有兵刃,出手之時,兩手猶如鷹爪,銳利而凌厲。
沈灼聚火成劍,毫不猶豫地釋放劍宗的劍意。
剎那間,劍氣鋪天蓋地,密密麻麻地籠罩在沈灼周身。他運劍如雷霆,兵戈之聲和劍鳴交織在一起,無數的劍氣殘影匯聚,讓人分不出真假。
沈灼身若游龍,翩若驚鴻,劍意的威壓讓黑衣人心頭一跳。沈灼的修為不算高,可這劍意的境界卻讓人感到頭皮發麻。
他的手中只有一把劍,卻給人萬劍朝宗的氣勢,仿佛一劍落下,便有浩然劍氣劈天裂地。
黑衣人驚駭之於,那殺氣不再掩蓋,沈灼有此成就,勢必會成為他們的心頭大患。倒不如趁此機會,先把人扼殺在搖籃中。
沈灼感受到那迎面的殺氣,心念一動,藏在影子裡的黑焰就有了反應。身為死亡之火,她能吞噬一切生機。
她在交錯的人影和劍影的遮掩下,火舌搖曳,冷不丁地一口咬在黑衣人張開的利爪上。
火舌仿佛是淬了毒,黑衣人頓時就感到手指麻痹,靈力運轉不暢。他的眼睛只捕捉到一道黑影,完全沒看清是什麼。
戰場之上,剎那的功夫便能決定勝負。沈灼一劍如虹,勢如破竹直接切開黑衣人的防護,一劍貫穿他的手臂。
黑衣人揮出一掌,連連後退。沈灼輕易擋下那道掌風,帥氣揮劍,挺拔的身姿立於劍影之中,目光灼灼。
黑衣人忍著痛給自己止血,沈亦聞卻嫌他丟臉,罵道:「廢物,你竟然連沈灼都打不過,要你……」
沈亦聞的話還沒說完,黑衣人便狠狠地看過來,眼神冰冷,帶著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