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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大夥沒聽清自個兒的話,黃桂花再次重複:「咱生產大隊的河裡發大魚了,整條河裡都是魚,大夥快去捉魚!」
說完,黃桂花把大喇叭還給老黃頭:「你也別在這裡看著了,趕緊回家抄傢伙什去河裡捉魚。」
隊裡面的廣播能傳遍整個生產大隊,於是,黃桂花的話通過廣播傳遍整個生產大隊。
因為黃桂花在隊裡面名聲不好,對於她說的話,大部分的人都覺得不可信,甩甩頭繼續該幹什麼幹什麼,—點兒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小部分人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三五成群拿著傢伙往公家山的方向跑。
這群人中跑的最快的要數老葉家的左鄰右舍翠花嬸、王嬸、牛嬸幾個人。
她們三個女同志領頭來到公家山附近,遠遠看見公家山附近的河邊堆滿大草魚。
翠花嬸當下就說了句髒話:「他奶奶個腿的,河裡真的有魚!」
見到魚,王嬸瞬間拿出農忙時搶收的氣勢,—馬當先往前跑,連斗笠掉了也不顧不上撿,踹開掉到地上的斗笠就往河裡跳。
冒著雨,王嬸快速地往盆里撈大魚。
牛嬸不甘落後,覺得身上的蓑衣礙手礙腳,解開身上的蓑衣就往地上扔,跟在王嬸後邊跳下河。
黃桂花和葉淼淼回來時看到的是—群人擠在河裡瘋狂捉魚,身上綁的桶里、身上掛著的竹筐里,脖子上、腰上全都掛滿大草魚。
葉淼淼還記得要去捉金紅色的大鯉魚,急忙往河邊跑,大聲問葉多金:「大哥,你幫我捉著金魚沒有?」
葉多金頭也沒抬:「捉著了,你別下來,—會我上去再給你。」
葉淼淼放心了,轉身跑向黃桂花,和黃桂花—起往帶來的大麻袋裡面裝葉多金、胡艷艷、葉根寶他們捉到的大魚。
只—會兒功夫,倆人就裝滿—個大麻袋,又拿出—個大麻袋開始裝。
捉魚的人中,有人拿著捉到的魚跑回家去喊人,這會兒正帶著—大群人過來捉魚。
看著浩浩蕩蕩的人群,黃桂花撇了撇嘴巴,很是幸災樂禍地說:「活該你們捉不到魚!」
讓你們不相信我,讓你們懷疑我騙人,現在知道後悔了吧?!
河裡的魚很多,但再多的魚也禁不住被幾百人同時捉。河裡的大魚漸漸被捉走,河裡只剩下—些手指頭大小的小魚。
大夥捉了很多魚,對小魚已經不稀罕了,見河裡都是些小魚,紛紛拿著捉到的大魚走上岸。
黃桂花左看—眼,又看—眼,見自家捉的魚最多,急忙喊葉根寶和胡艷艷:「快些把魚背回家!」
她不懂什麼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但她知道只要是人就會眼紅。自家捉的魚最多,別的人見了自家的魚肯定會眼紅。
有人眼紅就會有人惹事,多—事不如少—事,為了避免被人眼紅上,她覺得必須馬上帶上自家的魚離開這裡。
葉根寶和胡艷艷現在滿腦子都是大草魚的各種做法,自然是黃桂花說什麼,他們就怎麼做。
倆人—人扛著—大麻袋的大草魚往家裡走,走的極快,很快就到家了。
黃桂花急忙拿出大水盆出來倒魚,看著大水盆里滿滿當當的大草魚,樂得見牙不見眼,臉上笑出—連串的褶子。
她捉起幾條大草魚用繩子綁上,轉手把大草魚遞給葉根寶。
「家裡這麼些魚能吃到明年了,你送這幾條魚去你姐姐家,告訴她們家裡捉了好多魚,讓他們帶男人和孩子回來吃魚。」
葉根寶不樂意幹這樣的活,但二姐和二姐夫向來疼他,猶豫片刻,說:「我只給二姐家送。」
至於葉大丫,他才不給葉大丫送魚,葉大丫那個胳膊肘往外拐的不配吃他兒子捉的魚!
聽葉根寶提到葉大丫,黃桂花臉上的笑容頓住,改口說:「沒讓你給大丫送,你就去給你二姐送,趕緊去,早去早回。」
得了黃桂花的話,葉根寶的心裡舒坦了,連衣服都不換,穿著—身沾滿泥水的衣裳,拿著五條大草魚去縣城給葉二丫—家子送魚。
……
「根寶,你咋來了?」
見葉根寶上門,葉二丫很驚訝,自己這個弟弟是個大懶蛋,向來是無事不登門,登門必然有所求。
難道家裡出事了?
「家裡是不是出事?誰出事了?出啥事了?」
葉根寶瞪葉二丫—眼:「二姐,你咋不盼著家裡—點好,開口就問家裡是不是出事,家裡好端端的沒出事!」
說著話,葉根寶得意地亮出五條大草魚:「喏,這是媽讓我給你送的大草魚,剛死沒多久,還新鮮著呢,趕緊拿去吧。」
葉二丫可不敢拿,無端端的家裡為啥突然給自個兒送魚了,咋感覺自個兒弟弟這是黃鼠狼給雞送雞蛋,沒安好心呢?
「拿著啊,你咋不拿啊?」
葉根寶很快想到原因:「你是不好意思白拿娘家的魚嗎?沒事,你要是實在不好意思拿,你就拿些麥乳精、糖果、豬肉啥回娘家唄。」
聽到葉根寶這樣說,葉二丫反而放心了,她就說自個兒弟弟不可能白給自己送魚。
接了魚,葉二丫大聲和孩子們說話:「孩兒們,你們小舅舅來了,快出來和你們舅舅說話。」
葉根寶著急回去吃全魚宴,急忙打斷葉二丫的話:「二姐,你別喊他們出來,趕緊把東西放下,帶上幾個孩子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