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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剛才燕行為了和燕霜講話,而特地清理出了一部分空間一般。
不過若是別人問起,燕行也不會承認的。
一個有了私心的影衛,是為金鑾殿所不容的。
皇上在太子離開之後便安靜了下來,原本的怒容也恢復了平靜,與太子相像的鳳眼也含著黝黑的深沉。
影衛耳清目明,普通人的自言自語都逃不過影衛的耳朵。
自然皇帝的自言自語,也逃不過燕行的耳朵。
「倒是十分沉得住氣……只不過掖幽庭賤婦之子,還是……」
燕行面上冷漠無情,仿佛是一個沒有感情的物件,垂下的手指卻動了動。
他深琥珀色的雙眸緩緩地沉了下來。
若是陛下不滿太子,恐怕屬於太子親信的三番,也會遭到波及。
……
燕霜覺得這幾天不宜出門。
且不說天寒地凍,今天格外的寒冷,要不是她身上天山寒毒已經好了,恐怕她現在已經凍成個廢人了。
而且因為落雪紛飛,長長的宮中甬道上幾乎沒什麼人四處白雪皚皚,反射的光晃的人眼暈,因此當一道不同尋常的銳利光芒閃過燕霜眼睛時,燕霜就立刻發現了不對。
搞什麼啊!還沒出宮就遭遇了刺殺!!
不過這一輪刺殺並不是暗夜閣的人。
燕霜覺得是因為昨天燕行剛擊退了對方。
這就跟回合制一樣,今天暗夜閣的來一波,明天又一方勢力的死士來一波,反正我車輪戰你,看你那一天被輪死。
今天的質量顯然和暗夜閣相比不太行,燕霜三下五除二就帶領著手下處理乾淨了,她站在皇甫擎蒼的馬車旁,行禮道:「殿下,殺手已處理完畢。」
皇甫擎蒼顯然也對對方的業務十分熟悉了。
「今日是哪一方的?」
燕霜看了眼周圍,這條出宮的甬道很狹長,然而如此聲勢浩大的刺殺場面,卻沒有吸引任何人來查看,顯然是對手算好的。
燕霜心裡有些數了。
「回殿下的話,殺手的身形手法像是宮裡的路數。」
皇甫擎蒼似乎毫不意外,他說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
「過兩日,便是我那位七弟弟的生辰了。」
燕霜一頓,沒有接話,這也不是她能接的話。
「十七。」
「屬下在。」
然而燕霜等待了許久,卻沒有聽見皇甫擎蒼的回答,半晌,就聽見皇甫擎蒼說道:「回宮罷。」
馬車滾動在白玉地磚上,沒有發出任何的生意,只能偶爾聽見車廂的搖晃聲。
而鄴城另一邊的洛府,西南邊最大的院子裡,洛仙兒被嚇了一跳。
一隻大手緊緊地捂住了她的嘴,身後有著強烈的血腥味籠罩著她,她秀美的眼眸滿是驚怕,殺氣籠罩在四周,讓她的身子有著不自覺的顫抖。
「小姐好像不在這裡,咱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吧。」
隨著九兒的聲音遠去,洛仙兒感覺到身後的人湊到了她的耳邊,那聲音低啞,如同陰冷潮濕的蛇纏繞著獵物,讓人感到害怕。
「帶我去安全的地方。」
「你……你是誰?」洛仙兒強忍著害怕,小聲問道。
感覺到什麼鋒利帶著寒氣的東西架上了她的頸邊,她忍不住顫了顫,「我、我帶你去!」
……
狗蛋左看看右看看,隨後低聲問一旁的沉香。
「為什麼鍾先生一副很不爽大虎哥的樣子?」
沉香泡茶,聞言心裡在想師父不一直都是看誰都不爽的模樣嗎,但是他面上仍然是和煦的笑容,也壓低聲音道:「你說的太大聲了,青蒿。」
狗蛋一抬頭,果然看見了大虎哥和鍾先生直直的看了過來。
鍾先生哼哼了兩聲:「怎麼,我們小小同仁堂,迎得藥王穀穀主前來啊?」
燕安平靜道:「我並非是谷主。」
鍾老頭眉頭一挑,上下打量了一下燕安,隨後道:「不是谷主?不應該啊,」他毫不客氣道,「別想騙我老頭子,你身上那濃濃的巋介味,狗都知道你是從藥王谷來的。」
燕安微微皺起眉,然而卻沒有被挑起任何情緒上的波瀾。
「鍾先生厲害。」
鍾老頭被燕安的話一噎,倒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就聽見燕安問道:「我自東北進京,見許多流民匯集於城郊,觀多人面色發白,眼內出血,看似行事如常,確是如行屍走肉,鍾先生可一解疑惑?」
室內安靜了片刻。
鍾老頭原本不爽的神色沉了下去,渾濁卻仍保持著精神的眼眸划過一絲不忍。
「京中未報,是北邊逃來的難民,出了不知名的疫病。」
就在燕安以為鍾先生不願意說的時候,就聽見他開口了。
鍾老頭原本高昂的聲線也沉了下來。
狗蛋難言憤色:「那些當官的!還不讓我們去救治那些難民,說什麼流民生死自負!當初就是他們想把我們都殺掉,現在竟然還是這樣!」
沉香嘆了口氣:「我們同仁堂受官府管制,也無法派人診療,更不許大夫前去看病,讓人無可奈何。」
燕安垂下眼,半晌抬起頭,看向鍾老頭:「鍾先生,可否讓人帶我去看看?」
「你要去?」鍾老頭皺起眉,「那處魚龍混雜,更是殺人放火常有的事,京兆尹不管,其他官府衙門只見那些流民不出那塊也就不管,你若是去了,同仁堂可不管你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