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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仙兒愣住了,難道那不是她的錯覺?
這的是太子殿下?
她從枕頭後摸出了太子殿下給的暗哨,吹了起來。
然而讓人出乎意料的是,隨著短促又清脆的哨音響起,周邊並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
洛仙兒緊了緊手裡的哨子,等了半晌,心跌落了谷底。
「小姐,您怎麼了?」
太子殿下,為什麼將影衛收回去了?
然而這個疑問在那位江湖郎中到來時,被洛仙兒瞬間就跑到了腦後。
「姑娘身子可還安好?」
「殿——!」洛仙兒一聽就聽出來了是誰的聲音,她聲音幾乎就脫口而出,卻被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按住了唇。
滿目心疼和柔情的俊美男人出現在了洛仙兒的視線里。
洛仙兒驚喜又震驚地看著他,一股強烈的委屈湧上了心頭,她眼眶中逐漸泛紅,落下了眼淚。
皇甫擎蒼十分心疼地將人攏在懷中,輕聲安撫道:「沒事了,沒事了……」
等一番柔情蜜語的互訴衷腸之後,洛仙兒靠在皇甫擎蒼有力又寬厚的懷中,幽幽地問起自己的疑問:「殿下,在我身邊的影衛,為什麼不見了?」
洛仙兒就聽見皇甫擎蒼說道:
「她護你不利,孤讓她滾去麻嶺贖罪了。」
皇甫擎蒼總是充滿著銳利壓迫的鳳眼,此時只剩下滿滿的柔情,他看向懷中的少女,「你別擔心,孤如今回京,再也不會有人找你的麻煩了。」
洛仙兒想到了那個被叫做十七的影衛。
明明看起來和她差不多一樣大,卻在那樣危險的場合中絲毫不落下風,像一把鋒利的武器,把所有危險斬斷得一乾二淨。
洛仙兒在這個陌生的時代里沒有任何女性朋友,她也不屑於和這裡的古代女人交朋友,但是叫做十七的少女影衛,第一次打破了她對這個時代的女人的認知。
洛仙兒心裡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是十七那晚短暫的安慰,或許她會更加驚惶和恐懼,那樣血淋淋的場景,會成為自己的噩夢。
「她好酷啊……」
皇甫擎蒼聽見了洛仙兒的低聲喃喃,他問道:「你說什麼?」
就見到少女揚起芙蓉面,對自己道:「殿下,十七她已經很盡力保護我了,如果不是她,恐怕我已經死在外面了。」
「什麼死不死!」皇甫擎蒼皺起眉,見到洛仙兒蒼白的面容,聲音又柔和了許多,「孤知道了,等她回來,孤便不再罰她。」
洛仙兒笑了笑,也沒有過多的關心下去,問起了其他話題。
洛仙兒沒有注意到,當太子說起不再罰她的一瞬間,環抱著她的手緊了緊。
從洛仙兒房間走出來的皇甫擎蒼,雙眸不知何時變得有些諱莫如深,他低下頭看向自己的手掌,上面有一道深深的劃痕,這些年經過太醫院的精心調理,上面的疤痕已經變得淺了許多。
皇甫擎蒼目光沉沉。
剛剛在談論十七時,腦海里總是閃過著些許莫名的畫面,雖然模糊不清,但是總覺得,對他來說很重要。
他的確是應該,好好地認真對待這個問題了。
……
此時的燕霜正木著臉騎著馬趕路中。
別看她此時一副十分正經的模樣,實則內心十分震驚。
燕安真的不是什麼重要人物嗎??
究竟是從哪個角落裡冒出來的天才??
這麼高大的駿馬說上就上毫不膽怯就算了,怎麼學個騎馬一學就會啊??
從他學習的姿勢和態度,的確能看出是第一次騎馬。
這讓她這種勤學苦練型的學生怎麼看怎麼羨慕嫉妒恨啊!
燕霜餘光瞥見一旁端正坐在馬上,駕著駿馬一路小跑的燕安,心裡又是一陣嫉妒。
再一次深刻地對燕安混成小乞丐還這麼慘表示質疑。
燕霜打馬靠近黑髮少年,她忍不住問道:「燕安,你這麼聰明,進了京城之後為什麼還做個乞丐?」
燕安在燕霜靠近時就低下了頭表示恭敬,聽見燕霜的話,自然也感受到了燕霜語氣中的不信任。
他緊了緊手裡的韁繩,低聲道:「……我離開了川渝後,就跟著流民到了鄴城。」他頓了頓,將自己的傷疤挖開,「之前那些人……將我和狗蛋的籍帳,銷毀了。」
「京中戒嚴,對無籍帳的流民格殺勿論,我帶著狗蛋和虎妞,和廟裡原本不少的乞丐,暫時生活了下來。」
對無戶籍的流民格殺勿論……準確的來說,其實沒有這項政策,畢竟官方不可能明面上幹這樣的事。
但是......
燕霜知道是因為前段時間齊王謀逆而導致的風聲鶴唳,波及到了流民問題,劉一樣還跟她說過這個情況。
沒想到陰差陽錯地讓燕安不得不當個乞丐生存。
「你在那個城隍廟生活了多長時間了?」
燕安長睫輕顫,聲音低緩:「……兩年了。」
時間對的上。
燕霜看著黑髮少年此時忐忑的模樣,又將視線收了回來。
燕安就聽見一旁少女平靜的話語,裡面是讓他變得有些不安的內容。
「半真半假的話,的確不算謊言。」
燕安抬頭,就望見少女秀麗的側臉。
「我有些好奇,是什麼原因,讓你拋棄了自己原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