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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瘦小男子本想發火,又頓住了,一把抓過銀票,然後丟下一小塊銀子,「就這麼著吧,這茶兄弟請了,哥兒幾個喝著,先走一步了。」
瘦小男子出了茶樓,坐上馬車,在南城兜了幾個圈子,確定沒人跟上來,才往西城去了。
秋碩街德義堂後院。
瘦小男子跳下馬車,進了帳房,說道:「老王不成啊,那女大夫不上道,肯定猜到什麼了。」
老王放下毛筆,「年紀輕輕醫術高超,腦袋肯定不笨。當年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她在靜寧街呆了那麼久,怎麼可能不知道?」
「唉……」瘦小男子道,「誰說不是呢?不然就勸勸東家,算了吧,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確定了是她又能怎樣,不如想想別的辦法。」
老王看了看門外,「某人下次會試必中,一旦他得意了,倒霉的就是咱們。你看著吧,東家不會善罷甘休的,端看他接下來對付誰。」
第78章 陽謀
傍晚時分, 老王進了周梓安的外書房——平平無奇的倒座房,平平無奇的黃櫸木家私,書案是擺著看似平平無奇的文房四寶。
但老王知道, 光那隻端硯就價值千金了——那是他親手從古董行里淘來的珍品, 卻也只是被放在了這裡。
「老王, 過來坐。」周梓安親自給他倒了杯茶, 「這是太后娘娘賞下的, 你也嘗嘗。」
「誒喲,小人來得正是時候,可有口福咯。」老王雙手接過杯子, 在周梓安下首坐了半個屁股。
周梓安品了一口,露出一個不過爾爾的表情, 問道:「怎麼樣,她給那人治了嗎?」
老王道:「沒治,估計有所警覺了。」
周梓安皺了皺眉,「看來孟子義說了什麼啊。」
老王心道,你家那點破事誰不知道怎地,就像你很少在德義堂出面, 大家一樣知道德義堂與你有關嘛。
不是周梓安沒有自知之明,而是這種事就像桃色事件一樣——當事人永遠覺得自己掩藏得很好, 其實早已人盡皆知了。
大家不過是不較真, 所以沒有證據罷了。
但話不能那麼說, 老王認真斟酌了一下, 「大人, 當年的事知道的人不少, 就算孟子義什麼都不說, 雲大夫也能聽到一二, 依小人愚見,還是想辦法對付孟子義吧。」
「嗯……」周梓安沉吟著,他當然也考慮過這些,也知道雲禧不好對付,孟子義容易些。
但他找人去探雲禧的底,也不單單是證實她和孟子義的關係,還想看看雲禧有沒有特殊的手法。
要知道,把長歪的骨頭打折很容易,但能恰好在原來的斷口上再斷有點難。
他說道:「這件事先放一放,你這幾日在陸家下人面前多提提這位雲大夫,還有忠義伯府……你明白了嗎?」
「懂了。」老王撫掌道:「殺人不見血,妙啊。」
周梓安微微一笑,「老王此話差異,沒有殺人的意思,我不過是讓雲大夫清醒清醒而已,大夫嘛,又不是神,手裡總要死上幾個人嘛。」
老王促狹地一笑,「那是那是,多死幾個就晦氣了。」
……
學內功者必須掌握人體十二經絡,奇經八脈等等。
雲璟背了一下午,也沒記住多少,頭昏腦漲地回了家,吃飯時還在拿著雲禧寫的紙條默默背誦。
「小七。」雲琛叫他一聲。
雲璟充耳不聞。
雲琛把紙條奪了過來,「祖母還病著,你一出去就是一天,問都不問一句,太不像話了。」
「三哥。」雲璟搶了一下,見雲琛作勢要撕,趕緊乖乖坐了回去,「祖母十天裡頭有八天是不舒服的,有什麼好問的嘛。」
這是大實話,雲琛沒法反駁,只好使出殺手鐧,「你功課背了嗎?」
雲文洛停下筷子,看向雲璟。
雲璟嘿嘿一笑,「父親,您不是答應兒子了嗎?」
雲文洛好整以暇,「我答應你可以不讀書了?」
「這……反正我沒背,要打要罵隨你。」雲璟破罐子破摔了。
雲琛道:「我看你真是該打了。」他涼颼颼地說道。
雲文洛夾起一塊雞肉,放在嘴裡慢慢咀嚼著。
雲璟不高興地放下筷子,「我就是不喜歡讀書,你們這樣逼我有意思嗎?」
雲琛道:「你不愛讀書我知道,但誰給你的膽子當街傷人?」
雲璟:「……」
雲文洛停下咀嚼的動作,向來溫和的眼裡有了一絲銳利,「說吧,出了什麼事?」
雲璟撓撓頭,「三哥不是都知道了嗎?」
雲文洛道:「我想聽你說。」
「那好吧……」雲璟把經過講一遍,末了又道,「三哥,雲大夫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做,她是我親師父,你可千萬別遷怒人家。」
雲琛狠狠在他腦袋上敲了一記,「你當我是什麼人呢。」他把紙條還給雲璟,「她是師父,你是徒弟,不要隨便插手師父的事,知道嗎?先吃飯,吃完飯再背。」
雲文洛搖搖頭,「既然是小七的師父,你就上點心,以免萬一出什麼事,連累到他。」
雲琛鄭重點頭,「父親放心,兒子省得。」
雲璟喜得手舞足蹈,「爹~三哥~我就知道你們對我最好了。」
……
季昀松生著病,不方便跟大家一起吃,在自己的房間用了些病號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