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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有三:一,容貌像祖母可能是巧合;二,找不到張媽媽;三,季昀松身上並無明顯標識。
所以,季昀松在季家的處境有些尷尬,而且,因為他的出現,二老爺永遠地失去了愛重多年的二姨娘,二太太與向來引以為傲的嫡次子的關係也變得不倫不類。
這位嫡次子就是季春景。
他不但與季昀松同年同月同日生,還是同年,中的乃是狀元。
嘉元帝說,「前三名的文章見識都不錯,朕更喜歡季昀松,但論相貌季昀松最佳,此子點探花吧,名副其實。」
也就是說,在皇上眼裡,季春景的文章不如季昀松,臉更不如。
好在他善於經營,交遊廣闊,上到皇子下到書生,都有他的人脈,社會資源比季昀松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鑑於此,老侯爺在季春景和季昀松之間,仍選擇了季春景。
為安撫季春景,老侯爺壓下此事,將錯就錯,季春景仍算嫡出,並嚴禁知情的幾個季家人對外宣揚此事,只說二姨娘的孩子找回來了。
但假的就是假的,季春景在季家的地位名不正言不順,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他不可能不恨季昀松。
季昀松明白,季春景的話看似好心,但也有提醒季廣安二姨娘因他而死的意思。
他又摸了摸臉頰,「豆豆和我不一樣,豆豆姓雲,且雲氏是他親娘。」
他這話看似隨意,但話裡有話,內涵同樣不少。
「哼!」季廣安轉身就走,「這叫什麼事,真他娘丟人現眼。」
季春景追了上去。
季昀松想了想,到底進了二門,將走到馬氏院子外面,就聽見有人喊道:「不好了,秦媽媽上吊了。」
他腳下一頓,右手食指推著大拇指上的青玉扳指轉了轉,薄唇微微上揚,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
……
小果子把雲禧送到了一家名叫「福來」的客棧。
客棧是夫妻店,店面小,性價比不錯。
掌柜姓錢,其妻子親自接待了雲禧。
這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婦人。
她見雲禧脖子上有傷,且抱著孩子,不但什麼都沒問,還親自把人送進了上房,「小娘子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我一併幫你張羅了。」
雲禧指了指豆豆的肚子,再指指自己的嘴巴,做了個吃的動作。
錢嬸子明白了,「孩子餓了是吧,這個辰光找不到奶,米糊糊成嗎?」
雲豆豆八個月大,吃些米糊類的輔食確實可以了。
雲禧點點頭,作了個揖。
錢嬸子一擺手,「小事,我這就去做。」她轉身出去了,還細心地帶好了門。
雲禧把孩子放到床上。
雲豆豆大概哭累了,並沒有醒,舉著兩隻小拳頭,睡得香甜。
雲禧從包袱里找出一件單衣,蓋在他身上,然後自己也取出一套府綢的換上了。
「啪!」一個藍色小荷包掉到了地上。
雲禧撿起來打開,裡面裝的是銀錢,大錢十五枚,碎銀大約四兩八錢。
這應該是季昀松的,出門時他捅了一下她的腰。
錢少了點。
但季昀松入贅雲家,季家的錢是季家的,他沒有義務用季家的錢補貼雲家,而且他本身是個窮書生,這五兩銀子應該是他的全部身家了。
也算仁至義盡。
正好,她確實不富餘,租房子、買家當、開醫館都需要錢,這幾兩銀子足夠他們娘倆兩三個月的吃喝,也算雪中送炭了。
等她有錢再還他就是。
雲禧收起荷包,摸摸被套,又聞了聞,被套挺括,棉絮蓬鬆,且沒有異味,明顯是剛漿洗過的。
她拿掉高枕,放心地躺了下去,該琢磨的都琢磨完了,心情穩定了,脖子上的痛就要命了。
雲禧閉上眼,略一集中精神,意識體便駕輕就熟地進入到一個狹長的空間之中。
空間長十二米,寬兩米,既不能種地,也沒有靈泉,只有時間靜止這一點好處。
裡面擺著兩長溜的大柜子。
一個是中藥櫃,空間自帶,是她最大的寶藏——裡面的中藥材都是藥性最佳的極品,而且藥材可以自動補充,如同聚寶盆一般。
另一個是她定做的木頭架子,上面擺著的除各種西藥外,還有生活所需的大小家當,大到中醫拉杆出診箱、行李箱,小到書籍、指甲刀、棉簽,幾乎應有盡有。
雲禧把西藥盤點一遍,發現儲備還算充足,這才安了心。
原主差點勒斷了脖子,皮下有出血,淤青、腫脹,需要用藥。
按說,她配的止血粉更有效,但眼下沒有現成的,這個時辰配藥太晚了,用中成藥雲鼎粉劑正好對症。
雲禧取出一瓶藥粉、一隻杯子和一條新毛巾,從空間裡退出來,在八仙桌旁坐下了……
吃完藥,雲禧把取出來的東西和原主的值錢物品一併放進空間裡。
剛做完這些,走廊里就有了輕快的腳步聲。
「咚咚!」錢娘子敲了兩下門,「雲娘子,糊糊做好了,我還拿了些藥膏,你擦一擦。」
雲禧打開房門。
錢娘子端著拖盤進來,「我多做了些糊糊,小娘子要是餓了不妨也用一些。」
想得太周到了。
雲禧心中感激,便想回報一二,她指了指錢娘子烏青的下眼袋,勉強道:「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