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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禧笑道:「家祖是游醫,會幾下子,我便也跟著練了幾天。」
二人一邊說一邊進了屋子。
屋子裡空空蕩蕩,幾乎什麼都沒有,好在床品是新的,放在一邊的飯菜也是好的。
雲禧心道,如果連母親也放棄了,那這位五爺就真的太可憐了。
她說道:「找個軟和的布把他捆一下吧,我很快就好。」
李氏點點頭。
幾個婆子馬上照辦了。
雲禧在床前坐下,按慣例先望診後切診。
五爺面有酡色,隱隱泛青,舌淡潤。
脈細且澀。
腿上有凹陷式水腫。
雲禧替他蓋好被子,「可以解開了。」
李氏坐不住了,上前兩步,問道:「雲大夫可有頭緒了?」儘管她心裡已然知道結果,但問的時候仍滿含著希望。
雲禧歪了歪頭,儘管沒有現代的先進機器輔助,但她仍覺得這位五爺的腦血管可能淤血被阻住了某處。
她說道:「有一點頭緒,但能不能見效猶未可知。今日先這樣,民女回去查查醫案,明日再來。」
作者有話說:
醫案是李老中醫的,改過了,脈案略相似,在這裡標註一下。
第85章 詐你
雲禧離開陸家時, 雲琛收到了周梓安遇襲、手臂骨折的消息。
雲琛道:「他為何遇襲,順天府查到什麼了嗎?」
下屬回道:「聽說被搶走玉佩和二百兩銀票,順天府一直在鳴溪街一帶查訪, 到目前為止沒找到任何線索。」
雲小一撓撓頭, 「會不會是……」
那下屬懂他的意思, 「周梓安隻字未提。」
雲小一看向雲琛, 「大人, 他是想不到,還是不想提?」
雲琛的食指在桌面上叩了兩下,「二者都有可能。」他對下屬說道, 「你繼續關注這件事,但絕不要插手。」
下屬答應一聲出去了。
雲小一遺憾地說道:「早知道就該繼續跟著小果子和王鐵柱, 說不定還能看一場好戲。」
雲琛瞪他一眼,「太醫院院使遇襲,這是好玩的事嗎?此事必定驚動聖駕。」
雲小一嘿嘿一笑——那有什麼關係,又不干他的事。
雲琛起身踱了幾步,自語道:「對方行動迅速,配合默契, 一個扈從沒傷,直接把五六十歲的老頭子的右臂打折了, 這不大合乎常理, 怎麼看都像報復。」
「大人說的極是。」雲小一管不住自己, 插了一句嘴, 「周梓安是名醫, 醫術醫德都不錯, 誰會報復他呢……」
他還是覺得此事定是季昀松和雲禧所為。
雲琛道:「不要急著下定論, 你走一趟, 把周梓安的卷宗借來一觀。」
「好。」雲小一答應一聲,小跑著出去了。
……
雲琛下午就被宣進了宮。
趕到乾清宮時,嘉元帝正在跟幾位老臣商議國事,他等了大半個時辰,才等到說話的機會。
嘉元帝帶他進了東暖閣,上了炕,喝一口熱茶,方問道:「雲琛啊,周梓安遇襲一事麒麟軍知道嗎?」
雲琛一怔,這種事一向歸順天府管,為何……知道了,生藥庫和惠民藥鋪的事他已經安排下去了,應該是這件事驚動了皇上。
他躬身回道:「啟稟皇上,周院使的案子微臣是知道的。至於麒麟軍知不知道,微臣太不清楚。」他只是指揮僉事,不知道指揮使的事。
嘉元帝抬了下左眉毛,「為什麼你知道,麒麟軍卻不知道?」
雲琛略一思忖,「皇上,小七最近在跟雲大夫學功夫。前幾日有幾個大漢帶著匕首去找雲大夫,想正已經長好、但長歪了的骨頭。」
「小七跟他們起了衝突,差點傷人,我就派人查了查,發現這件事跟周院使有關,所以……」
嘉元帝點點頭,「所以你就關注了一下周院使,那麼周梓安和雲大夫有仇嗎?」
雲琛道:「據微臣所知,二人無仇無怨。」
嘉元帝又喝了口茶,「所以,你的意思是,周梓安此舉乃是為了謀得雲大夫的正骨方法?」
「微臣不敢。」雲琛遲疑片刻,到底說道,「微臣得知此事後,立刻查了一下周梓安的檔案,發現他的兒子周文樂四年前有過一場人命官司,舉人孟子義替苦主告官,打贏了官司,周梓安賠了錢,其子也被奪了功名。今年春天,孟子義被一個搶劫的打折胳膊,搶走一點點銀子,正好錯過了二月份的會試。」
「不知什麼緣故,孟子義的胳膊一直沒被接上,骨頭長歪了,始終無法握筆。雲大夫搬離靜寧街一個多月後,他的胳膊突然長好了。皇上,這件事是微臣今天上午剛剛查到的。」
嘉元帝微微一笑,「所以,此案為孟子義所為?」
雲琛搖搖頭,「孟子義在王府坐館,當晚並沒有外出。」
嘉元帝躺下去,抻了個懶腰,「所以,此案必為季昀松、雲禧所為。」
雲琛道:「……」他也是這麼認為,但沒有證據。
嘉元帝對小太監說道:「宣季昀松。」
小太監應一聲,跑著出去了。
雲琛垂著頭,不敢看嘉元帝——幾位舅舅里,他最怕這位——別看長得彌勒佛似的,心機最深沉。
嘉元帝帶開了話題,「你妹妹還在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