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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禧搖搖頭,表示不介意,取下毫針收好,囑咐道:「吃藥。這,兩日,禁房事。」
「你……」錢掌柜羞得老臉通紅,心道,這小娘子長得美貌動人,天真無邪,說出來的話卻老大不嫌害臊。
純潔的古代老男人。
雲禧挑了挑眉,抱起躺在床尾呼呼大睡的雲豆豆,轉身出了門。
「哪有女子行醫的,有些話說出來臊都臊死了。」後面傳來錢掌柜不滿的嘀咕聲。
雲禧掌握了內力運針的新技能,心裡美得直冒泡,不想跟他計較,暗道,女子行醫怎麼了,過兩天我就把醫館開起來,專門臊你們這些老男人!
……
雲豆豆不難帶,晚上拉了一回,弄乾淨後就又睡了。
雲禧睡得也不錯,一個夢都沒做,起來後給孩子換了尿布,習練一會兒內功,夥計就送水來了。
她洗漱一番,從空間裡拉出一條絲巾系在脖子上,剛坐下把雲鼎粉劑吃了,錢娘子就來了。
「雲娘子起來了嗎?」
雲禧打開門,朝笑得一臉燦爛的錢娘子點點頭。
錢娘子道:「雲娘子真神了,我這一宿睡得太好了,一次沒醒過。」
雲禧道:「那……」
錢娘子攔住她的話頭,「你喉嚨痛,就不要說話了,我就是高興。好幾天睡不踏實了,白天還要幹活,可要了老命了。藥已經讓掌柜的抓去了,吃三劑嘛……我都懂。」
雲禧的喉嚨好一些了,但還是很痛,她不讓說就果然不說了。
錢娘子把托盤放下,又道:「這是我剛買的羊奶,用蘿蔔熬過,不膻。樓下有粥有鹹菜,還有包子,雲娘子想吃什麼儘管吩咐。」
雲禧道:「謝了,我下去,吃。」
「好。」錢娘子早上活多,答應著出去了。
羊奶確實不膻,小傢伙胃口也不錯,不到兩盞茶的功夫就喝完了。
雲禧給他把了泡尿,帶著他下了樓,先去了櫃檯處。
錢掌柜好像忘了昨晚的事,笑眯眯地說道:「雲娘子用早飯了嗎?」
雲禧搖搖頭,示意他把毛筆借她一用。
錢掌柜很自覺,連筆帶紙一起送了過來。
雲禧寫道:「我要開間醫館,想租一間帶後院的小房子,您知道哪裡有合適的嗎?」
「開醫館?」錢掌柜皺了眉,「雲娘子,哪有女人家開醫館的,不成體統嘛。」
雲禧又寫道:「我是女人,專門給女人看病不好嗎?」
曲線救國,比給人講大道理簡單多了。
「誒喲,這倒是好事。」錢掌柜的眉頭舒展了,「我還真知道哪兒有合適的,你先用早飯,等我家老婆子忙完了,讓她帶你去,價錢和位置包你滿意。」
雲禧繼續寫:「謝謝掌柜。我要一碗清粥,兩個包子,三個蛋,一碟鹹菜。」
錢掌柜給小夥計吩咐下去,請雲禧堂上就坐。
客棧小,大堂也不大,總共五張小餐桌,四張都坐滿了人,只有挨著門口的一張沒人坐。
五月份,天氣已經很熱了,在門口也無所謂。
雲禧拉開座椅,對著門坐了。
「啊,啊。」雲豆豆咬著手指尖,直勾勾盯著隔壁桌正在啃包子的中年大叔,饞得直打挺。
雲禧在小包子臉上戳了一下,心道,你個小饞貓,急什麼,一會兒就有吃的了。
「還沒用飯嗎?」一個聲音在門口響了起來。
雲禧聽著耳熟,抬頭一看,果然是季昀松來了,她做了個請坐的手勢,「秦媽媽?」
季昀松在她對面坐下了。
他左臉有些紅腫,應該是挨過打了,下眼袋發青,昨晚大概沒怎麼睡好。
雲禧在心裡嘆了一聲,這位也是小可憐啊!
季昀松見她打量自己,頗不自在,趕緊開口道:「秦媽媽死了,暫時只能如此了。」
雲禧明白,再往下查,也不過多死兩個知情的婢女罷了,傷不到馬氏分毫。
想弄馬氏,除非她不離開侯府,大家斗個你死我活——不過,她初來乍到,沒什麼宅斗的本事,而且馬氏「天時地利與人和」,死的極可能是她。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日後再找機會吧。
雲禧在桌面上倒了一點涼茶,食指蘸水,寫道:「和離文書。」
「啊……」雲豆豆見雲禧不搭理他,氣得大嚷一聲。
小傢伙瞪著大眼睛,張著小嘴,亮晶晶的口水帶著泡泡流了出來。
季昀松朝衣襟伸去的手頓了頓,然後調轉方向,從袖子裡扯出一方手帕,給雲豆豆擦了擦口水,問道:「你怎麼打算的,回虞州嗎?」
雲禧抱緊雲豆豆,繼續寫:「留下來,開醫館。」
季昀松有些驚訝,「你會醫術?」
「哇……」雲豆豆吃不到想吃的東西,又被雲禧的手臂箍著動彈不得,放聲大哭。
大堂里的所有食客都看了過來。
雲禧抱歉地朝四周鞠了幾個躬,正要站起來帶豆豆出去走走,就見錢娘子端著食物來了。
大包子白白胖胖,粳米粥米香撲鼻。
雲豆豆像被按了暫停鍵,一下子安靜了。
「看把小少爺急的,來了來了飯來了。」錢娘子把幾樣食物放在桌面上,目光在季昀松臉上身上一掃,笑道,「這位可是老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