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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禧早有準備,大步往前一躍,抓住其手臂,腳下再上一步,肩膀一抗,就給他來了個背摔。
寧澤清道:「真的是你,寧炎升。」
寧炎飛搖搖頭,「爹,兒子說過,這就是頭養不熟的白眼狼。」
寧炎升疼得齜牙咧嘴,掙扎著坐了起來,「少他娘假惺惺,你們爺們兒吃香喝辣,老子累死累活一年也不過十幾兩銀。什麼青黴素?!不過是這娘們兒瞎搞而已,借她的名頭賺點兒錢怎麼了,影響不了你們寧神堂分毫。」
雲禧對他說什麼不感興趣,只問道:「買消息的是不是德義堂的人?」
寧炎升啐了一口,「想讓老子告訴你也可以,拿銀子來。」
雲禧手上一使勁,寧炎升「誒喲」一聲,頓時疼出汗來了。
雲禧道:「不說也可以,這就送你去順天府,我家小季大人就在那裡辦差,方便得很。」
「你……」寧炎升怕了,順天府可不是那麼好進的,「你先放開,不放我就不說。」
「是嗎?」雲禧與寧澤清對了一下眼神,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兩分,「我很討厭被人威脅。」
寧炎升被她壓著穴位,疼得大汗淋漓,拼命掙紮起來,「你放開我,你……」
他個頭雖然不高,但也比雲禧的塊頭大多了,卻怎麼用力都站起不來。而雲禧雲淡風輕,唇角譏諷的笑意始終都在。
這力道也太大了吧!
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寧家父子。
寧炎升的眼淚掉下來了,他哭道:「我說我說,就是德義堂。前天,一個姓柴的管事找到了我,給我五十兩銀子,讓我把樣本和青黴素一起賣給他。」
雲禧道:「也就說,你拿走的蓋碗,是唯一的一隻出現變化的,對嗎?」
寧炎升迫不及待地說道:「是是是,你放開我,趕緊放開我。」
寧澤清道:「瓶子裡的青黴素你也給他們了?」
寧炎升點點頭。
寧澤清道:「你還說什麼了?」
寧炎升道:「全部都說了。」
寧炎飛氣得狠踹了他一腳。
雲禧道:「那隻蓋碗裡的變化大嗎?」
寧炎升道:「一點點,真的就一點點而已,你放開我,我都告訴你們了!」
「一點點也足以說明問題了。」雲禧道,「十號瓶子是在一個羊毛皮襖里找到的菌種,樣本還在吧。」
王一鳴飛一般地朝架子上跑了過去,搬出一隻罐子,「還在。」
雲禧鬆了口氣,誠懇地說道:「找到有效力的菌種很難,我看不到那隻碗,無法確定更多。所以……」她為難地看向寧澤清,「我和德義堂有些齟齬,如果可以,我願意……」
寧澤清一擺手,「雲大夫不必說了,老朽和周梓安競爭這麼多年,沒有你他也一樣會下手,再說了,沒有這個混帳,姓周的也得逞不了。這件事好辦,我們已經熟悉了整個工序,再雇幾個短工就是,這件事只管交給老朽。」
雲禧不再客氣,「那就有勞了。」
……
之所以重新來過,一方面是雲禧不大確定寧炎飛說了實話;二方面是這件事來不得半點馬虎,不管哪個環節出現問題,都會鬧出人命,必須慎重。
離開寧神堂後,雲禧心裡十分不快。
她思索再三,還是讓王有全駕車往德義堂走了一趟。
德義堂的生意依然不錯。
雲禧在櫃檯前等了二十幾息,一個小夥計才照顧到她,「這位……爺,帶方子了嗎?」
雲禧道:「我是枯榮堂的大夫,姓雲,你家掌柜在嗎?」
「枯榮堂……聽說過。」小夥計問道,「我家掌柜在後面,你找他何事?」
雲禧抬高了聲音,「你們德義堂派人偷寧神堂……」
「雲大夫。」小夥計反應極快,「裡面請,我家掌柜就在帳房裡。」
即便如此,也有幾個買藥的人看了過來。
雲禧面無表情,「怎麼,不敢讓我說下去嗎?」
小夥計討好地作了個揖,「雲大夫,小人就是個賣藥的,還請不要為難小人。」
雲禧道:「我不為難你,我只為難德義堂。德義堂竊取我和寧神堂的青黴素技術,狗屁的德義,其實就是一夥兒賊窩。」
「什麼人,竟敢這般大放厥詞,你有證據嗎?」一個中年男子快步走了出來。
雲禧雙臂環胸,「除非你不用青黴素,用了就是證據。」
那中年男子道:「只有你雲禧會做新藥,我德義堂就不會嗎?我還說你和寧神堂聯手竊取我德義堂的呢!」他朝幾個買藥的拱了拱手,「誰不知道我德義堂的藥全京城最全最好?」
「那倒是。」
「這話沒錯。」
「不然咱們也不會來。」
幾個買藥的笑著附和道。
雲禧冷笑一聲,「關於青黴素,我已經在皇上面前報備過了。」
那掌柜絲毫不懼,「狗屁青黴素,我德義堂沒聽說過青黴素,只聽說過青黃黴素。」
「很好,你果然和周梓安蛇鼠一窩,同樣無恥。」雲禧被氣笑了,「儘管如此,我還是要告訴你,不懂青黴素就不要亂用,否則會出人命的。」
那掌柜道:「不勞操心,我們德義堂從未出過人命,以前不會,以後更不會。」
雲禧用食指點了點他,「記住你的話。」她看向幾個看熱鬧的顧客,「也請你們記得我的話,德義堂的青黴素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