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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那男人接都不接,只是加大音量,氣急敗壞地吼道,「這誰知道是不是你偷拿了些錢,快點把名給我報起。」
「偷錢是大事,我們去找公安吧叔叔,你放心,這公社的公安非常負責,上次我們這邊偷東西的那人,人都吐血沒法走了,他們都還是把人給拖走了的。」
「就算是斷了腿斷了手,該進去還是得進去。」
「公安真的是非常非常厲害了,有問題一定要找...」
「行了,你在這亂說什麼呢?我想起了,不就是兩毛六分嗎?給你,快點把名報上。」男人聽到公安,自己就做賊心虛,也不敢弄什麼么蛾子了。
皮向容看著這麼個家長,斂了斂眼皮,有些不想收錢,但是他不能,這年頭什麼人都有,家長乾的壞事,不應該由孩子承擔。
接過錢,皮文光再數了一邊,確定齊了以後就寫單子,然後遞給男人。
不過,這若是孩子本事就是歪的,就不能怪他用力掰正了,他看了看那跟著男人身邊一言不發對於男人行人無動於衷的男孩。
這邊的事情,大家都注意到了,還是有些人認出了剛才鬧事的男人。
張大痣,逞能鬥武的典型人物,是他們大隊上的難纏人物,家裡面人也多,還無腦護,很是麻煩,就連他們大隊的人都不想和他們鬧起來。
畢竟,這又有武力,又不要臉不講理的人家,最是難搞了。
看到那人走了以後,皮向容把人皮小小給放了下來,挼了挼她的腦袋,讓她不要搞事情。
「下次直接讓人來我這」
這張大痣跑到皮小小這邊報名,也就是看她小專門想要過去占便宜的。
「知道了」皮小小乖乖回答,然後在皮向容把桌子抬起來的時候把散在地上的發繩都撿了起來。
五顏六色的,還怪好看的。
「哥,姐怎麼了?」皮小小把腦袋壓在桌在上,側著頭問道,眼裡有很明顯的擔心。
皮向容動作一頓,看了皮小小一眼,又繼續數錢。
「沒什麼,以後都不用下地了,她能有什麼事?」
皮小小撇嘴,繼續晃著小腳。
騙子,她姐著明顯就有些不對勁嘛,不然她怎麼會這麼反感這解家父女。
就那會人家問她可不可以過來找她姐玩,要不是她中途插話,她姐都要直接說不行了。
唉,她家人什麼時候才能成熟哦,皮小小小大人般嘆氣。
『不成熟』的皮向晴離開報名點以後,回到了雞圈這邊。
雖說這些雞大部分時間都是吃的他們弄出來的飼料,但是皮向晴還是覺得,不管是人還是動物,都得多跑跑才能更精神。
於是她一過來,就把雞舍們給打開,然後打算把雞往玉米林子走去。
那邊的玉米都已經摘完了,就剩這些玉米杆,雞可以在裡面找些掉落的玉米粒,還有很多肥大的蚊蟲。
一邊的張嬸子看到,滿臉羨慕和酸氣,「這養雞就是好,拿工資就算了,還不用割雞食。」
皮向晴睨了她一眼,「那確實是好,就是不知道以前咋沒人弄。」
張大嬸一嗆,這以前沒人弄,自然是因著擔心養不活。再說了,這養雞哪有這麼簡單的,這要是換個人來弄,這光是吃的,都得累死人。
「哼」
張大嬸扭頭繼續砍自己的豬食去了,她可沒這個好命可以一次性多做些豬食放著,這可是會拉肚子的,也不知道這皮家丫頭腦袋瓜子是怎麼長的,這雞吃的食物怎麼就可以一次性做這麼多放著不壞呢?
張大嬸百思不得其解
她要是問,皮向晴就會告訴她,這是知識的力量,不過她問都不問一下,皮向晴聳了聳肩,趕著雞就往玉米林走去。
要是說起來,有些人可能就是天生是幹這一行的,像是一般人趕雞,那可是總得有幾隻掉隊亂跑的,這皮向晴一上手,這些雞就跟聽得懂人話一般,要它們往那邊走,它們就往哪邊走。
作為皮向晴的搭檔,顧宇在這種時候就沒什麼用。他的作用就體現在對於大規模養雞的控制和規劃,以及雞飼料和生病情況的判斷防禦。
算下來,兩個人一個管心理,一個管生理。
而這雞,就管到時候下蛋賣錢。
放雞的時候皮向晴還有心不在焉,坐在玉米杆子上面看著那邊的雞找食,是不是吼一下跑偏的,就沒什麼事情幹了。
看上去沒什麼事情,但是熟悉她的人還是知道,這是有心事呢,一看就知道心情不好。
忙活一天,只有晚上是最輕鬆的。
吃個飯,吃個風,聊聊閒話,然後躺床上等天亮就好了。
躺在床上,皮向晴墊在腦袋下面,大長腿一隻曲了起來,另一隻搭在上面,一晃右一晃的,盯著屋頂,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倒是旁邊的皮小小,整個人縮成一小團,把自己悶在被子裡,一看就睡得正香。
皮向晴怕她悶到,伸出一隻手把她從被子裡拉了出來,然後手臂就被睡著的皮小小抱住不放了。嘴角抽了抽,想了一下,皮向晴也就沒抽回來,任由皮小小就這麼抱著自己的手,盯著她睡得正香的臉蛋看了看,伸出另一隻手替她擦了擦汗。
最後,皮向晴嘆了嘆氣,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封信。
是顧宇晚上吃完飯以後遞給她的,雖說是直接遞的信,但是這封信既包了信封,又貼了郵票,直接拿出去寄都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