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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請您過來,是有一件東西想要贈予您。」
他伸出手,一隻漂亮精巧的盒子,出現在了桌子上。
他說:「我和雷恩是宿敵,但是,我戰敗了,輸的非常徹底。」
「剛好,您和雷恩的關係也不怎麼樣,而且,你們兩人終有一天要敵對。」
盒子打開的一瞬,刺目的金色光芒亮起。
穆莎的眼睛差點被閃瞎了。
「這是光明之心,對付黑暗信徒會很好用。」
穆莎一隻手捂住了眼睛,一隻手將盒子蓋上了。
這簡直是個三千瓦的補光燈。
穆莎問:「這是很重要的東西吧?」
光明之心什麼的,聽名字也知道,這是不得了的東西。
瑟斯頓說:「是很重要,不過,請您不要因此而拒絕它。」
「我曾經因為聖子的職責而置您於死地,這是我不願意,又必須去做的事情——」
「現在我要卸下職責了,所以,摒除立場的現在,我要好好向您道歉才行。」
「您是個很好的人。」
「我希望您,永遠能率性自由而活,永遠不會被那狡詐陰險的小人,陷進泥潭之中。」
「這顆光明之心,是我對您的歉意,也是我對您的祝願。」
穆莎拿起了盒子,說:「好,那我就收下來。」
「如果打敗雷恩時還沒用到它的話,我會把它交給新任的聖子。」
她對瑟斯頓說:「也希望您能夠找到新的生命意義。」
「雖然我和伊提斯談了戀愛,他對我很好。」
「但我還是要說,他不該被這麼多人視為生命的意義。」
她記得自己上午做過的那場夢。
——世界愛神,神卻不愛世界。
她並不是不認可這個世界,和這個世界上的生靈萬物,對於「神不愛世界」的不甘。
但是,她覺得,不甘心的時候,不應該怪天怪地怪創世神,而是應該改變自己。
如果這世間的生靈萬物比起愛神,更愛他們自己,或者其他的東西。
那麼,神不愛世界,又有什麼關係呢?
瑟斯頓又一次,露出了有些傷感的表情,他說:「穆莎小姐,您也別太高看父神了。」
「他對我來說,是很重要,但還到不了生命意義的程度。不過您看,我醒過來了,也已經放下了。」
穆莎撓了撓頭:「抱歉……」
瑟斯頓說:「沒什麼值得抱歉的,您會這樣想也是難免的,畢竟,光明信徒都是這副德性。」
穆莎訕訕地笑了一下。
這個聖子數次顛覆她的認知,他的內心戲和小想法,也許比她還要多也說不定。
穆莎問:「最重要的生命意義,是光明嗎?」
瑟斯頓輕輕地點了下頭:「我為光明而生。」
「不過,萊伊說得對,我該放下這一切了——太累了。」
他提起水壺,將沸水沖入茶壺。
玫瑰紅茶的馥郁香氣,頓時在這花庭里瀰漫開來。
瑟斯頓說:「我想和您說的事情,已經說完了。」
「不過,我還是想問問您,願不願意陪我說一說父神的壞話?」
穆莎:「……」
瑟斯頓說:「我很久沒有這樣肆無忌憚的說話了。」
「想找個人好好聊一聊,稍稍發泄一下。」
穆莎剛剛收了他的東西,茶也已經泡好了,這種情況下,她很難拒絕這樣的小要求。
而且……她也真的很期待,從神之子的口中聽到關於伊提斯的壞話。
穆莎說:「您看起來,對他積怨已久?」
瑟斯頓說:「是,從小就有怨言。」
但是,瑟斯頓最終還是沒有說伊提斯的壞話。
他只是談了伊提斯的黑歷史,穆莎一邊聽一邊笑,氣氛一片和樂。
穆莎得知了很多事情。
比如,伊提斯在外出時,被店鋪打烊的老闆送了一袋麵包。
他不
需要食物,就隨手將那麵包拿去餵了野貓,野貓卻抓了他一把,叼著麵包跑了。
穆莎一邊想笑,一邊又覺得心情複雜。
……這件事,和伊提斯移栽死亡之國誕生的花朵,卻反被挖掉神格的事情,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又比如,萊伊曾經養過一隻鸚鵡,他無論如何也教不會鸚鵡打鼓。
伊提斯到聖靈街時,隨手就教會了這隻鸚鵡打鼓,學會打鼓的鸚鵡,就把神的腦袋當做鼓來打了。
……
銀白色的小蝴蝶蔫噠噠的趴在旁邊的一朵月季花上。
它一邊聽,一邊不愉快的晃動翅膀,落下的寒霜將月季花的花瓣都凍折了。
※
穆莎回家的時候,感覺屋子裡的氣溫有些低。
伊提斯坐在沙發上,抱著手臂,渾身都散發著低氣壓。
以前,穆莎見到他發脾氣,一定會躲得遠遠的。
但是現在,對她來說,伊提斯就好像一隻大貓咪一樣,生氣的時候也讓她覺得可愛。
穆莎走到他身邊,問道:「您怎麼了?」
伊提斯掀起眼帘,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他問:「你為什麼要聽別人說我壞話?」
穆莎:「……」
她問道:「您不是不在乎別人怎麼說您嗎?」
伊提斯把她撈進懷裡,抱著她繼續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