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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我當然不在乎這些事,世界上對我有意見的人很多。」
「但是……你和別人不一樣,我不在乎別人怎麼說,但你不能聽。」
穆莎靠著他的胸膛,她仔細地反思了一會兒。
「對不起,我只是想要了解您的過去。」
她抬起手,摸了摸伊提斯的頭髮。
其實就是想要知道男朋友的黑歷史。
伊提斯抱著她說道:「但是你會覺得我不好。」
穆莎問:「伊提斯先生,您想不想知道,我過去所做的一些笨拙的事情?」
「我小時候啊,還抱著毛絨熊布偶睡覺的時候,經常會把熊布偶的耳朵吃進嘴巴里。」
「我會吃進一嘴毛,第二天要費好大的力氣才能吐乾淨,大概在沒清醒的時候也咽進肚子裡過……」
「您會因為聽見了這樣的事情,覺得我有哪裡不好嗎?」
伊提斯搖了搖頭,說道:「不,我認為,這很可愛。」
「我很高興能夠知道這樣的事情,這讓我感到非常驚喜。」
穆莎點了點頭:「但是對我來說,這很丟臉。」
「所以,您能夠完成這樣的換位思考嗎?」
「您覺得丟臉的,笨拙的過去,對我來說其實很可愛,我很高興能夠了解您的過去。」
伊提斯抱著她,若有所思的說道:「這樣啊。」
他問:「你還有沒有什麼丟臉的過去?再多說一點?」
穆莎:「……」
你這
個神怎麼這樣?
※
深夜。
伊提斯輕輕擰開了房間的門。
他朝裡面丟下了一個昏睡的神術。
在確認穆莎不會驚醒之後,他拎著一隻毛絨布偶熊走進了房間裡。
銀髮神明看著窩在被子裡,睡姿恬靜的黑髮少女。
他輕輕地,把布偶熊放在了床上。
上一秒睡姿還老實安靜的少女,忽然開始挪窩了。
她慢悠悠的翻過身,把布偶熊抱進了懷裡。她將那毛茸茸的布偶蹭了許多下,最後張開嘴,一口咬住了熊耳朵。
※
瑟斯頓帶著那枚棱形的,銀白色的結晶體,來到了聖城之下的南域。
今夜的天氣很好,沒有雲層遮擋,即便不在那更靠近天空的聖城,也能清晰的看到,延展萬里的銀色星河。
瑟斯頓伸出手,解除了棱形結晶上的咒文。
那枚結晶體一點一點膨脹起來,變成了能關住一個人的大小。
隨著神術解開,銀白色的光芒也緩緩消失,露出裡面那個面色蒼白,眼角帶著薄紅的俊逸少年。
赫伯特絕望的抬起頭。
站在他面前的,是他最尊敬的導師,聖城的光明之子。
可是如今,他還能夠尊敬這個人嗎?
最終,他也只是問出了絕望又蒼白的一句話:「您要殺掉我嗎?」
瑟斯頓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他問了那少年,另外一個問題:「赫伯特,你不願意忘記同伴之死嗎?」
赫伯特問:「怎麼可能會願意忘記?」
「瑟斯頓先生,不只是我,神宮的任何一名神術師,都不會願意忘記同伴的死亡的。」
「比起來敵人的死亡,同伴的死,那才是真正要銘記的東西。」
儘管悲傷,儘管痛苦,那也是不能忘懷的東西。
瑟斯頓閉上了眼睛,他說:「我知道了。」
「赫伯特,你可以走了。」
「不過,不要成為雷恩的爪牙——神宮是錯的,但是,雷恩也未必是對的。」
赫伯特迷茫的望著他:「瑟斯頓先生,您……」
沒等他的疑惑出口,瑟斯頓的身影就已經消失了。
赫伯特只能吞下這份疑問。
他知道,他是追不上瑟斯頓的。
——這些神明眷顧之人,都是傳送陣隨便玩,總是來無影去無蹤。
※
穆莎又一次做了夢。
這一次的夢,是關於聖子瑟斯頓的。
在幾十年前的一個春天,聖城擁有了一位光明之子。
瑟斯頓被賜予聖城的時候,看起來只有五六歲的模樣,他長相漂亮,是個軟乎乎的小娃娃。
每一個人都很愛他——這是神明給予光明信徒的禮物,是神明的祝福。
他摔跤時,人們就為他拍打那將他絆倒的樹根。
他看上一朵花的時候,人們會找來聖城所有的,和那朵花同一品種的花朵,送到他的面前。
夢中那個軟軟小小的,看起來只有五六歲那麼大的小聖子被所有人愛著。
但是,他最想要的,還是父神的愛。
他一直都本能的親近著,賜予他生命的父神。
但是,他聽人們說,創世神冕下不愛任何人。
他不相信,他覺得自己是父神的孩子,是特殊的存在。
於是,他做了種種事情,來吸引父神的注意。
他故意在祈禱時打瞌睡。
創世神沒有發現,因為創世神根本就沒有聽他的祈禱。
他故意摔倒,把父神給他的,祭典時穿的衣服摔破了一個洞。
父神看破了他的意圖,沒有責怪,也沒有安慰,只是在那之後再也沒有給過他衣服。
直到有一天,他在傳達神諭的時候,故意少說了半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