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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莎:「……」
他突然用出美男計,是看上她的天分的同時,也看上她的臉了嗎?
原來,就算是高貴博學如喬伊斯公爵,也會因為「臉」而變得膚淺啊。
話說,他剛剛是不是說了什麼虎狼之詞?
黑髮少女甜美的聲音中帶著笑:「請聽我把話說完,喬伊斯先生。」
「您也只有一張臉符合我的審美而已。」
「一個假裝自己死亡,蝸居在地下一百多年,守著自己的亡靈陣法的癲狂天才……」
穆莎說:「只是想一想,都讓人汗毛倒豎。」
「這沒什麼,很多人都和我一樣瘋。」
喬伊斯公爵溫和的笑著,「只是他們穿上了謹慎守禮的外衣。」
可這就是瘋子和人的區別。
人為了掩飾內心的癲狂,會偽裝,會克制。
但瘋子會讓他的一切都展現出來。
穆莎只要想一想自己今晚在喬伊斯公爵堡所經歷的一切,就忍不住想把面前這人燒成灰。
穆莎從不和瘋子講道理。
她「禮貌」的拒絕了:「最重要的是,我不喜歡年紀大的。」
年近二百歲的喬伊斯公爵有些尷尬。
他看著穆莎的穿著,儘管時間已經過了一百多年,他也能從風格上分辨出來人的身份。
衣服已經髒了,但是不難從那嚴謹考究的版式上看出,她是聖城維哥來的人。
他問道:「您是神術師吧,小小姐?」
「您所敬愛的神,年紀就和這個世界一樣古老。」
穆莎:「……」
肩膀上的銀色蝴蝶結扭了扭翅膀。
喬伊斯公爵說:「你們這些小神術師表面刻板守禮,心裡卻想著要睡他,我知道……」
穆莎被這不要臉的言詞震驚到了。
她也許過於急切的想和他說的這類人撇開關係,口不擇言的說出了真心話。
穆莎:「別亂說話,我根本不信神!到死都不會信的!」
喬伊斯公爵愣住了。
不信神?神術師不信神,騙誰呢?
穆莎說完話之後也愣住了。
她忘記了,這裡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
雖然那傢伙不說話,但他卻一直都在聽著啊!
她肩上的那隻銀蝶抖著翅膀,遲疑的發出聲音。
那清冷的聲音里,帶上了幾分疑惑。
【到死都不信神?】
穆莎捂住臉:「……不,您聽我解釋。」
如果聽見這話的只有喬伊斯公爵,她努力一點把對方滅口就好了。
就算滅不了口也沒關係,反派說的話,神宮是不會相信的。
但是……這種話被大佬聽去了。
她兩個月前,還信誓旦旦的對大佬保證過,自己會成為光明信徒的一員。
穆莎戰戰兢兢,她現在非常恐懼。
萬一大佬給她一句「那你就去死吧」,揮揮手把她滅了……
穆莎說:「我的意思是,我不想睡神。」
「神可以成為我的信仰,既然是信仰,就該至高無上,不可輕易褻瀆。」
「如果信仰神,就要想睡他,那我寧願我遠離我最敬愛的神,而不是玷污神……」
這樣,話就說通了,她可真是個小天才。
【你想的美。】
穆莎:「……」
穆莎微微笑著,全然不知自己的心聲落入了正主的耳中。
她在想:呵,我連想都不願意想。
喬伊斯公爵適時的插話:「哎呀,原來還有幫手啊。」
「雖然不知道閣下是誰,但是,我可以好心的告訴您,這位小姐的話不對。」
【嗯?】
喬伊斯說:「人類的情感,愛與欲是分不開的。」
「將神視為信仰,視為生命的唯一意義,敬他,愛他……」
「生命的唯一意義啊,愛到了極致,自然會擁有欲望。」
穆莎怒道:「你閉嘴!彆扭曲我的信仰,我馬上就打死你!」
如果說她之前還有著得過且過,做題不成就跑路的心思。
那麼她現在,就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把這道題給做完,再把試卷撕掉。
「哎呀,為何小姐你這麼焦急呢?」
喬伊斯公爵不慌不忙的,將步調帶到了自己這邊。
「您如此急於辯駁,是因為您肩上的這位閣下嗎?我是不是說中了,兩位不喜歡聽的話?」
穆莎:「……您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他說:「但是,人不能總是自己騙自己,人應該活在現實中。」
「兩位如果都是神術師的話,應該都是愛神勝過愛彼此,甚至勝過愛自己。」
「說起來,也算是兩方都在精神上出了軌,這也是一種公平,沒什麼好計較的,對吧?」
這理論一套一套的。
穆莎懷疑他不是個神術師,而是個感情諮詢專家,負責幫客戶分手的那種。
她甚至不知道該從何處去解開他的誤會。
她想了半天,心想:
自己為什麼要費這個功夫去解開誤會?
乾脆打死他不就好了?
在她之前,用銀色髮絲為媒介,在這裡對話的那位先生,先一步發話了。
【你很了解信徒的感情。】
喬伊斯公爵:「是吧,我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