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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人點了點頭,說:「要是跟他說話的人是我,那我這大概就是美夢變成噩夢?」
那精緻小巧的黑髮少女,原本也是一抹絕色。
但是,她往伊提斯身邊一站,就整個人都灰敗下來。
那粉紅色和淺黃色的花朵,在伊提斯的頭頂就是雪中的凜傲花朵。
但要是在穆莎的頭頂,就顯得平庸又俗氣,這麼一對比,倒是莫名的喜慶。
穆莎仰起頭,露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
她輕輕地牽起裙角,對著伊提斯致以禮儀。
「畢竟,論起容貌,您才是最受光明庇佑之人,伊提斯先生。」
「至於我,還遠遠配不上這漂亮的冠冕。」
她取下了頭上的花冠,放到了伊提斯手中,溫和的說道:「所以,我將它贈予最適合它的人。」
穆莎贈完花冠之後,拎著自己的背囊,頭也不回的走了。
伊提斯頭戴月桂冠,手中拿著月桂冠,茫然無措地看著黑髮少女離開的方向。
※
穆莎進入神宮之後,在主樓遇見了溫蒂·布萊曼。
她本想當做沒看見走開,對方卻笑吟吟的和她打招呼。
溫蒂在寢室門口被穆莎嗆過之後,就再也沒來糾纏過昔日同桌了。
她臉皮厚,是個見風使舵的人。
但她好歹也是出身於貴族,臉面還是比較重要的。
所以,穆莎敢肯定,這個小綠茶這次一定不是來討好她的。
溫蒂客氣的說道:「穆莎小姐,您看起來比以前更漂亮了。」
穆莎:「……」
這人怎麼非要往槍.口上撞。
穆莎的態度還算溫和,只是比對待普通的陌生人時,要更多一分疏離。
穆莎說出的話卻絲毫也不客氣:「有話不妨直說,布萊曼小姐,我的課業比您更忙一些,我更願意將聊天的時間投入到學習上。」
溫蒂又誇讚了一遍:「您真的很漂亮。」
「您就像一朵盛開在環境極為嚴苛的地方的花朵,堅韌又美麗。」
穆莎:「……謝謝。」
要不是知道對方沒這個能耐,穆莎一定會問一句「你是不是拿劇本了」。
溫蒂舉起手,做出了拈著花的動作。
她說道:「可惜,這朵花是黑色的。」
穆莎拎著背囊要離開。
「布萊曼小姐,我說過了,我很忙。」
那溫婉的貴族小姐笑著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說道:
「別急嘛。您一直很聰明的,這種時候,怎麼會猜不到我要說什麼呢?」
「我說的就是您啊,混進白色花叢中的黑色花朵,瘋子雷恩親手養大,送進聖城臥底的女兒,穆莎小姐。」
穆莎:「……」
黑髮少女拎著背囊停住了腳步。
她稍稍回過頭,問道:「您是怎麼得到的消息?」
她的聲音沉穩又冷靜,但其中埋藏的,是已經有了起伏的殺機。
溫蒂·布萊曼笑道:「怎麼得到的?」
「我的家族,抓到了您的父親雷恩。」
她故意斷了句:「……的手下」
這個一向溫婉如小綿羊一樣的貴族小姐,臉上帶著甜美的笑容,看向停在主樓大廳里的黑髮少女。
「怎麼樣,有沒有那麼一瞬間感到失去主心骨的害怕?」
穆莎:「……」
溫蒂·布萊曼是真的把她當做來臥底的黑暗信徒了。
不僅如此,這小綠茶還覺得,只要說出把雷恩抓住了這件事,就能威脅和嚇到她。
穆莎緩緩地轉過身來,說道:「啊,真是嚇死我了。」
「我還以為,布萊曼小姐您的家族被雷恩血洗了,那多麼令人悲痛和憤怒啊。」
「真是太好了,您只是開了個玩笑,我真心為布萊曼家族的平安感到高興。」
溫蒂:「……」
溫蒂臉上僵硬的笑容很快就恢復了。
她問道:「都到這種時候了,還要逞口舌之快嗎?」
穆莎笑了,她銀灰色的眼眸里,是凜冽的風雪。
她將問題拋回去:「是啊,這種時候,您怎麼還要顧及口舌之快呢?」
她向前走了兩步,說道:「您知道嗎?如果我是您,我會將這件事告訴聖子,告訴主教。除此之外,我會對所有人嚴格保守秘密,以免驚動了臥底在這神宮的毒蛇。」
當然,她不覺得,一個貴族家庭悉心養護出來的綠茶,會只有這樣的智商。
她耐心的站在樓梯後面,等著溫蒂·布萊曼把話說完。
溫蒂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了,她終於露出了她掩藏在善良和友好外表之下的,蛇蠍一樣很木的真面貌。
她說:「我的確想這樣做,但很遺憾,這是我的家族的決定,我不能違逆布萊曼家。」
溫蒂跨前一步,說道:「穆莎小姐,布萊曼家看中了您的才能,我們想邀請您共事。」
穆莎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她的一聲嘆息變了三個調,最後感慨道:「你們可是神術師家族啊。」
溫蒂說:「這也是您父親的意思。」
「那個被抓的黑暗信徒,是他主動派來給我們抓的。」
「我們與您父親的手下談了許久,決定達成這一次交易。」
「我的家族會在各種方面為您提供幫助。」
「而您,要用您的才能,幫助布萊曼家族在神術的研究上取得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