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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提斯摸著她的頭髮,說道:「休息一下。」
接著,他就以不容置喙的姿態,讓整本書在他手中消失了。
穆莎無奈地看著他,說:「以前我不想學習,您逼著我學習。」
「現在我好不容易積極起來了,您卻不遺餘力拖我後腿,這是什麼意思嘛?」
伊提斯想了想,低下頭哄她:「怕你追我追的太快,我就不能享受欺負你的樂趣了?」
穆莎:「……」
她簡直想打這個神。
事實上,她剛剛也確實差點去踩伊提斯的腳。
但只要一想她所經歷的那場夢境,她就不忍心對伊提斯下腳了。
銀髮的神明不知道她的顧慮和思緒,他站起身,走去不遠處的小攤子上,買了兩小包玉米粒。
穆莎遠遠地看著他。
伊提斯低著頭,和人交談的姿態還是不夠溫和,但是也不像從前那樣冷硬了。
他的性格似乎是真的在改變,越來越像一個人類。
伊提斯拿著玉米粒走回來,給了穆莎一小包。
玉米粒的紙袋被拆開的那一刻,周圍隨處亂跳的,偶爾會飛起來的白鴿們就湊了過來。
上一秒還忿忿不滿的穆莎,注意力很快被那有著雪白羽絨的鴿子們吸引了。
她將玉米粒灑在了她和伊提斯中間的一小塊池沿上,低著頭,看著飛上來的雪白鴿子啄食。
伊提斯側著頭,看著小姑娘毛茸茸的發頂,那清冷的眼睛裡,竟然讀出了罕見的溫和。
不遠處正在繪畫風景的畫師,畫著畫著,眼睛與畫筆就被坐在水池邊的情侶吸引了。
比起那零零碎碎的斑駁陽光,壯闊的白
色高牆和湛藍天宇,池邊的那對才真正是世間最美的存在。
只要看到,就一定要記下來,鐫刻在畫紙上,文字間和腦海之內。
過了許久,伊提斯買來的玉米粒就被鴿子們啄完了。
雪白的鴿子們還未散去,甚至跳到了穆莎和伊提斯的腿上。
穆莎自己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她一揮手,把伊提斯腿上的鴿子們全都趕下去了。
伊提斯無奈地看著她。
穆莎說:「您以前不給鴿子碰的。」
伊提斯點了點頭,說道:「我現在是在學你的樣子。」
穆莎:「……」
她不太講理,說道:「我不管,你人是我的,腿也是我的。」
就在穆莎膽大包天的占據了創世神的大腿,坐進了他懷裡的時候。
畫師小心翼翼的取下畫紙,迎著陽光走到了他們面前:「那個……先生,小姐……」
這羞恥的一幕被人看見的瞬間,穆莎就掙扎著要跑。
但伊提斯很有先見之明的按住了穆莎,把她整個人都揉進了自己懷裡。
「兩位的感情真好。」畫師笑著說,「冒昧打擾,我想將這幅畫贈予二位。」
穆莎臉埋在伊提斯懷裡。
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她微微的睜大了眼睛。
十六歲,贈畫,水池邊,餵鴿子……
事情正在逐步走向那一個未來。
她從伊提斯懷裡抬起頭,心情複雜的接下了這幅畫。
她說道:「謝謝您,我很喜歡這幅畫,我男朋友也會很喜歡的。」
「善良的畫師先生,願光明永遠庇佑您,願您執筆之手永不枯朽,靈感之源永不乾涸。」
畫師撓了撓頭:「這可真是不得了的祝福啊。」
穆莎笑了笑。
她說道:「您值得這樣的祝福。」
畢竟,這可是創世神冕下最珍視的一幅畫。
※
伊提斯和穆莎兜兜轉轉地,一路從西海之濱往南域回返。
在回聖城之前,他們還去了一些地方,在南域的幾個國家之間遊走玩耍了一些日子。
他們離開聖城時是春季,返回的時候已經是盛夏。
當然,對四季都溫暖如春的聖城來說,春天和夏天沒有任何區別。
穆莎走在街上,感慨道:「又變冷清了。」
伊提斯本能的為她解釋疑惑:「春日祭典結束了,所有外來的神術師都會返回駐地。」
「真的啊,時間過的好快。」
穆莎看著身旁走過去的人,那是她的進階班同學。
這位小神術師已經通過了初階的考核,領子上的徽章變了,也擁有了一件極短的小披風。
在秋季到來的時候,這名小神術師將正式升入初階班級。
她心想:這些當初盛氣凌人的小新人們,馬上也要當學長學姐了啊。
穆莎眨了下眼睛
:「說起來,馬上要換寢室了……」
她轉頭看向伊提斯,說道:「春日祭典的時候,我好像說過,要考慮要不要搬過去和您一起住。」
伊提斯怔了片刻,他甚至沒仔細去想這個問題。
不過,也不用仔細去想,畢竟答案已經非常明顯了。
穆莎拉了拉他的手,說道:「我去寢室收拾東西。」
「您先回去吧,我不想被神宮裡的神術師看見我和您一起搬行李,還搬進了您的家。」
伊提斯點了點頭。
他問道:「是很見不得人的事情嗎?」
「您有一點自覺啊。」
穆莎說:「您是神宮的導師,我是神宮的小神術師,您的學生。在道德倫理上來講,我們的關係起於師生,也應該止於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