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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師爺忙道:「小的會留意的。啊,對了,大人,您方才歇息的時候,傷兵營的醫官來了一趟,說常威醒了。」
顧嬌很意外:「唔,這麼快。生命力可以啊,我去看看。」
胡師爺看著他瘦瘦的小身板兒,一個沒忍住脫口而出:「吃了飯再去!」
是大家長呵斥自家孩子的語氣!
已經站起身的顧嬌古怪地看了胡師爺一眼。
胡師爺這才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下都說了啥,他嚇得一陣哆嗦,低下頭道:「小的,小的是說……您一整天沒吃東西了,看常威不著急,反正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大人不如吃了飯再去……」
別罰我別罰我,我好容易才熬出頭的,不能又把我罰去坐冷板凳了……
「哦,好。」
顧嬌重新坐回墊子上。
胡師爺驚魂未定地捂住心口,差點兒以為自己死定了……
顧嬌的飯菜很簡單,兩個饃饃,一碟醬菜,今天后備營殺了豬,給將士們做了大白菜燉紅燒肉,胡師爺給顧嬌也留了一碗。
打仗消耗大,食量也增大了,顧嬌將桌上的食物風捲殘雲,一掃而空,看得胡師爺目瞪口呆。
顧嬌去了傷兵營。
常威的情況特殊,存在攻擊反撲的可能性,他被安置在單獨的傷兵營中,由兩名黑風騎騎兵把守。
顧嬌進去時,一個醫官的隨從正在餵他喝粥。
他拒絕地撇過臉,隨從很是為難。
「你退下吧。」顧嬌對隨從說。
「是。」隨從放下粥碗退了出去。
顧嬌來到病床邊,淡淡地看向常威:「醒得挺快。」
常威轉過頭來,冷冷地望向顧嬌,毫無血色的嘴唇里發出虛弱卻強勢的聲音:「要殺要剮隨你便,別的,你都休想。」
顧嬌雙手背在身後,挑了挑眉,說:「我很好奇,你為何對南宮家如此忠心?他們是朝廷叛軍,你也毫不在乎嗎?」
常威冷聲道:「別在這裡信口雌黃了,誰是叛軍還不一定呢?國君不仁,我等自然無需再效力於他。」
國君啊國君,看看你造的孽。
顧嬌道:「國君不仁,南宮家就有道義了嗎?當年陷害軒轅家一事你又知道多少?是,國君是對軒轅家動了殺心,國君卸磨殺驢,不值得你為他效命。可你以為南宮家又是什麼好東西?要不是南宮家聯合韓家出賣了軒轅氏,就憑朝廷那點兵力,怎麼可能滅了軒轅一族?」
常威譏諷道:「你以為你滿口胡言,我就會信你?」
顧嬌又道:「我只問你一句,如果南宮家通敵叛國,你是否還願意繼續效忠他們?」
常威撇過臉:「這不干你的事!」
這是一個迴避的動作。
看來,常威此人效命南宮家除了南宮家對他有知遇之恩外,剩下的便是對國君的殘暴不仁的不滿。
但他似乎並沒有要通敵叛國的打算,他也不知道南宮家有與梁國勾結的計劃。
眼下去找罪證是來不及了。
她只有三天的時間讓常威相信她。
若是三天之後,常威還是堅決不肯與她共同抗敵,那麼曲陽城很有可能會失守。
……
燕國南部。
安國公與姑婆一行人為儘快抵達赤水關,出胡城後便選擇了水路。
王緒與他們隨行,他們坐上了衙門港口的水師戰船。
行程順利的話,他們將會在五日之內抵達赤水關。
姑婆對這個進度顯然是不滿意的。
她擔心死嬌嬌了。
她一個人在邊關也不知要吃多少苦,打多少仗,流多少血,受多少傷!
「有沒有近路?」她問。
老祭酒用燕國話問了一遍。
王緒已經知道這幾位是國公府的貴客,他客氣地拱了拱手,說道:「有是有,但有點兒冒險,那裡不屬於燕國海域,我們幾乎不從那裡走。」
姑婆一個眼神掃過來,老祭酒立馬會意,繼續用燕國話問王緒道:「走那裡能有多快?」
「兩天可到。」王緒說。
「就走那條路!」姑婆當機立斷地說。
王緒看向對面的安國公。
安國公寫道:「同意。」
他擔心顧嬌的心情與姑婆一樣,三天的時間在和平地帶不算什麼,在戰火蔓延的邊關卻是數以萬計的生死。
安國公是欽差大臣,王緒沒轍,大事上得聽他的。
他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但路上要是出什麼事,你們可別後悔。」
王緒的烏鴉嘴在抄近路的當天下午便得到了應驗,他們的三艘戰船被一夥海盜給包圍了。
海盜們個個人高馬大,驍勇無比,戰船上的兵力在這群強悍的海盜手中幾乎沒有抵抗之力。
終於,海盜突破了戰船的封鎖,踏上了安國公等人所在的這艘船。
海盜頭領舉起手中彎刀:「兄弟們!上呀!殺光他們的男人!搶光他們的女人!抓光他們的孩子!」
此人身高七尺,身形健碩,氣場強大,右眼上戴著一個小布罩,眾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海盜獨眼龍的稱號。
他自己並未出手,倒是他手下的一個小海盜身法極快,武功極高,一拳放倒兩三個,不多時甲班上的侍衛便全都小海盜被扔下了海。
王緒拔出長劍,一劍砍向小海盜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