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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太妃閉上眼,埋在寬袖下的指節隱隱捏出了白色。
……
發生在華清宮的事並未傳出去,華清宮上上下下都被下了封口令,就連蕭皇后過來都未曾探聽到半點消息。
莊太后那邊也沒走漏風聲。
對於這一點,皇帝是感激的。
他難得在上朝的途中叫住莊太后,彆扭地道了聲謝。
「謝哀家什麼?」莊太后淡道。
這會兒又沒人盯著,裝什麼裝?
「沒什麼。」皇帝頭也不回地走了。
莊太后翻了個白眼:「德行!」
皇宮的庵堂修繕妥當了,靜太妃搬了過去,據說那日皇帝公務纏身,沒有親自將靜太妃送入庵堂。
「不會是失寵了吧?」御花園裡,一個灑掃的小宮女小聲嘀咕。
她身旁的小太監道:「怎麼可能?太妃娘娘可是陛下的母妃,是陛下親自將她從尼姑庵里接回宮的!」
「可是你們沒聽說最近陛下與太后和好了嗎?陛下又這麼著急地讓太妃娘娘從華清宮搬出去……」
小宮女話才說到一半,感覺有人掐了她的胳膊一把。
「我又沒說錯!我……」她一扭頭,看見靜太妃的轎子停在她身後。
她嚇得撲通跪下:「太、太、太妃娘娘!」
靜太妃沒說什麼,倒是蔡嬤嬤怨毒地看了她一眼。
「走了。」靜太妃說。
「是。」蔡嬤嬤應下。
走遠了之後,靜太妃才對蔡嬤嬤說:「阿月,你可看見了,這皇宮裡的每個人都是依附陛下而存在的……除了仁壽宮的那一位。」
蔡嬤嬤心疼地看著她:「娘娘。」
靜太妃隨手掐了片葉子,摩挲著葉子喃喃道:「沒有陛下的疼愛,在宮裡喝口水都能噎死。她不用,阿月,她不用!」
……
顧嬌有幾日沒去宮裡了。
蕭六郎在家時似乎也沒見他做太多事,可真到他離開了,所有人才發現他在家裡是最辛苦的那個。
別的不說,單是給三個小男子漢輔導功課就把人折磨死了。
小淨空永遠都有十萬個為什麼,顧琰永遠都有十萬個不想學,顧小順永遠都有十萬個聽不懂。
老祭酒到底年紀大了,應付一天兩天還成,天天這麼懟著干,人都快精分了。
況且他也不是日日得空,一旦他被國子監的公務絆住了,輔導功課的任務就落在了顧嬌的身上。
所以顧嬌最近就忙得厲害了。
小淨空今天有珠算的作業,顧嬌讓他把金算盤拿出來:「你的算盤呢?楚煜還沒還給你嗎?」
小淨空眼珠子滴溜溜轉:「還了,不過……我又把它借給粥粥哥哥了!都是好朋友,要一視同仁嘛!」
對,就是一視同仁,他真是個小機靈鬼!
顧嬌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真的假的?」
小淨空點頭如搗蒜:「真的真的!我沒賣!」
顧嬌眯了眯眼。
做完功課,晚飯還沒好。
顧嬌去後院收晾曬的藥材,小淨空從堂屋探出一顆小腦袋:「嬌嬌!我去找趙小寶玩啦!」
說罷,他一溜煙兒地跑掉了!
又是趙小寶。
小傢伙最近總是去找趙小寶,他幾時變得這麼愛與比自己小的孩子玩了?
顧嬌覺得古怪,猶豫一番後放下藥材出了院子。
她去了隔壁,趙大爺在院子裡修凳子,見她過來,笑著打了招呼:「嬌嬌啊!進屋坐!」
「趙大爺。」顧嬌客氣地打了招呼,問道,「淨空過來了嗎?」
「沒有呢。」趙大爺搖頭。
果然。
顧嬌又道:「小寶呢?他在不在?」
趙大爺道:「小寶不在,去找虎哥兒了!」
虎哥兒是周阿婆的孫子,在巷子的另一頭。
難道小淨空是去那裡找趙小寶了?
趙大爺問道:「淨空出去了嗎?」
顧嬌道:「是啊,他說來找小寶了。」
趙大爺皺了皺眉,往長安大街的方向指了指,道:「我最近幾次瞅見這孩子往那頭去,我以為你們知道呢。」
「那我去找找。」
顧嬌出了趙家,往長安大街的方向走去。
小傢伙最近是膽兒肥了,都敢撒謊溜出這條胡同了。
顧嬌決定一會兒逮住小傢伙後,不論他如何撒嬌賣萌都必須嚴厲懲罰他!
顧嬌來到長安大街上,長安大街原先比玄武大街要繁華絡繹,只不過自從女學開在了玄武大街上,便帶來了不少客流量。
如今兩條街道隱隱不分伯仲了。
顧嬌走了幾步,隱約察覺到一道古怪的氣息。
這股氣息很淡,若不是靠近了幾乎難以察覺。
那人是在盯梢碧水胡同。
顧嬌很少往這頭走,上次來時是沒這道氣息的。
顧嬌指尖一動,一枚黑火藥倏然射出!
對方以為是暗器,拔刀一擋,黑火藥在刀刃上嘭的一聲炸了!
「哎呀!這是什麼東西呀!」
那人自屋頂呱啦啦地滾了下來!
顧嬌幾步上前,一腳踩上對方胸口。
那人卻不是吃素的,哪怕被炸了一下,依舊有一絲還手之力,他一個鯉魚打挺躍起身來,避過顧嬌的腳。
隨後揮刀朝顧嬌橫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