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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拿來!」蕭珩聽懂了,他等不及對方送過來,自己走了過去。
暗影部高手見過他的畫像,拱手將藥給了他。
一共兩瓶藥,並一張字條。
字條上寫著——先餵白玉瓶中的白色果實,若無好轉再餵翡翠瓶中的棕色藥丸,果實為紫草果,無毒;棕色藥丸來自紫草根莖,劇毒。
是顧嬌的筆跡。
蕭珩沒有任何質疑與猶豫,奔進屋,撬開哥哥的嘴巴,將那枚白色的果實給他餵了進去。
蕭珩神色凝重:「他吃不下去!」
「讓俺來!」
暗影部高手飛奔而至,一掌拍上上官慶的胸口,果實滑入他腹中。
信陽公主吃驚地看了看暗影部高手,又轉頭看向蕭珩,愣愣地問道:「你給你哥哥吃了什麼?」
蕭珩答道:「嬌嬌派人送來的……藥。」
現在還不能說是解藥,因為它並不一定奏效。
若是不行,那麼上官慶還是得服用九死一生的紫草毒。
什么九死一生,是萬死一生才對。
並且天知道活下來的人會出現什麼副作用?
上官慶,你千萬要好起來。
等你痊癒了,我叫你哥哥,叫多少聲都行。
信陽公主懷中的人沒有反應。
蕭珩顫抖著拿起了翡翠瓷瓶,接下來,只能試試紫草毒了……
「哎哎哎!快敲(瞧)!」暗影部高手指著上官慶的手指,「他動了!他動了!」
母子倆齊刷刷地朝他指尖看去。
儘管十分微弱,但的確是動了。
暗影部高手盯著他的臉,說道:「印堂也末(沒)那麼荷(黑)了!」
信陽公主淚汪汪地看向蕭珩,一抽一抽地哽咽道:「他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蕭珩卻是露出了一個月來首次如釋重負的微笑:「他說哥哥的印堂不發黑了……這是體內的毒在逐漸減輕的徵兆……紫草果奏效了……不必吃紫草毒了……」
他的胸腔內情緒翻滾,竟是比上官慶臨死的那一刻更驚濤駭浪。
那是無盡壓抑的悲傷,如同在陽光下也化不開的冰山一般,而此時,冰山裂開,喜悅如岩漿一般自地底噴了出來。
他五臟六腑都是燙的。
「還真是……」
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哭笑不得地抬起手,抹了抹發紅的眼眶。
印堂在淡化到一定程度後便不動了。
「這是又是怎麼回事?」信陽公主眼圈紅紅的,像個驚嚇過度的孩子,「而且為什麼慶兒還不醒……」
「末(沒)這麼快!」暗影部高手說,「中毒太深,要慢慢解,果子多不?」
蕭珩看了看滿滿當當的一大瓶:「多!」
暗影部高手道:「那夠咧!天天餵他此(吃),宗(總)能醒咧!」
蕭珩將上官慶抱回了床上。
萬一不醒還要紫草毒,他心想。
半個時辰後,上官慶的呼吸都比從前平順了,他的臉色依舊蒼白,但因痛苦而緊蹙的眉心舒展了不少。
這說明他的難受大幅緩解了。
蕭珩揣測,他仍昏睡不醒,很大程度上並不是因為體內的毒素沒能肅清,而是受劇毒折磨太久,他一直沒能好好睡個覺。
眼下不那麼難受了,他安穩地睡著了。
蕭珩對挺著肚子艱難坐在床邊的信陽公主:「娘,您不要擔心,這種果子的療效很好,哥哥一定會痊癒的。」
「嗯。」信陽公主含淚點了點頭,她感受到了,慶兒正在回到她的身邊。
這種失而復得的喜悅是難以言喻的,她已經失去了慶兒一次,若再失去第二次,其實她自己也明白,她活不下去的。
她喉頭都哭啞了,眼睛也腫了,形容狼狽得不像話。
如此去招待客人,難免失禮。
她對蕭珩道:「那位高手,你代娘去謝謝他,適才娘只顧著難過,忽略了他的一身傷勢,他臉上似乎都破相了,一會兒御醫過來,讓御醫也為他瞧瞧。」
「好。」
他娘還真是心細如髮。
那麼悲痛,觀察力也沒受到影響,只是當時回不過味來,等冷靜了重新拾起,便能察覺到不對勁。
這是一種十分難能可貴的能力。
那位暗影部的高手就在廊下候著,他一會兒還得回去復命,必須知曉上官慶的具體情況。
蕭珩出了屋子,對他拱了拱手,道:「今日真是多謝了,還沒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暗影部高手撓了撓頭:「踹壞嫩(你)的門,不好意思……」
蕭珩笑了笑:「無妨。你受傷了,先去花廳坐坐,御醫很快就來了。」
玉瑾已經去請御醫了,一是查看上官慶的恢復情況,二也是為這位客人看看傷。
暗影部高手擺擺手:「俺末得四(沒得事)!俺叫高強,武藝高強的高強!殿下,那位病人的情況……俺得回信咧!」
顧嬌沒說是給誰送藥,暗影部的人只負責行事,不會擅自打聽。
他正色道:「嫩叫他哥哥,俺沒聽見!」
蕭珩笑了,聽見了也無妨的,經歷了這麼多事,他忽然覺得他們兄弟倆的身份瞞不瞞著都不打緊了。
他說道:「不如先等御醫過來,聽完御醫的具體診斷,你再回去復命。」
高強認真想了想,點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