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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了拉南湘的袖子,小聲道:「怎麼老盯著人家看?」
南湘怔怔地說道:「我覺得……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他。」
魯師父樂了:「你怎麼可能見過他?他是小順的姐夫,縣城裡來的,你又沒去過縣城。不過,我聽說他和已經過世的昭都小侯爺長得很像,你是原先入宮時見過昭都小侯爺嗎?」
南湘搖頭:「不是,不是在宮裡……」
也不是在京城。
南湘一瞬不瞬地看著蕭六郎,努力回想自己究竟是在哪裡見過他。
「啊啊啊!我的書!我的書不見啦!調皮!」
書房傳來小淨空的哀嚎。
小淨空什麼都好,就是不太會收拾,一天到晚總能聽到他找東西。
蕭六郎沒聽見二人的小聲談話,他只是注意到了南湘總盯著自己看,但作為主人他也不好說什麼。
「南師娘,魯師父,失陪一下。」他打過招呼便去書房幫小淨空找東西了。
若是不幫他找到,小傢伙能抓狂到全家都不安寧。
這是他們在京城正兒八經過的第一個月夕節,老祭酒親自主廚,房嬤嬤與玉芽兒給他打下手,燒了一大桌拿手好菜——羊蠍子辣鍋、手抓羊肉、糖醋裡脊、冰糖肘子、炸藕合、涼拌豆腐皮、鯽魚豆腐湯、素三鮮、大閘蟹並幾樣時令青菜。
當然,也沒忘了小淨空的月夕特別素食,他也有大閘蟹……包子,用麵粉和豆腐皮做的。
「在院子裡吃吧,還能賞月!」馮林說。
小淨空第一個表示贊同。
馮林與林成業去搬桌子,人多,一張桌子不夠,拼了兩張。
顧嬌沒參與下廚,她在姑爺爺那邊的小灶屋做月餅,蕭六郎也在。
他廚藝不大行,劈柴生火擔水還是可以的。
蕭六郎沒吃過月餅,但也看得出是顧嬌做的是一種有餡料的點心,餡料很豐富,有五仁的、有紅豆沙的、也有鹹蛋黃與蓮蓉的。
「能做棗泥的嗎?」他突然開口問。
「我沒做過,但應該可以。」顧嬌說,「就是家裡好像沒有紅棗了。」
「我去買!」蕭六郎站起身道。
顧嬌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平時也沒見你多喜歡吃棗泥呀。
「好。」顧嬌點頭。
蕭六郎去附近的集市買了紅棗,在顧嬌的指導下洗淨、去核、捯成棗泥。
沒有烤箱,月餅只能用蒸的,口感上與前世的月餅還是不大一樣,但顧嬌在模具上花了不少心思,做出來的月餅有圓型的、有花型的、還有十分可愛的圖案與字。
小淨空看見自己的月餅上萌萌噠的小豬頭,興奮得哇哇直叫!
顧嬌將幾個無糖的月餅挑出來放進食盒:「這些是給姑婆的。」
莊太后要在皇宮過月夕,不能出來。
顧嬌打算一會兒給她送進宮。
不料蕭六郎主動承包了此項任務:「我給姑婆送去吧。」
顧嬌拿眼看了看他:「好。」
「嬌嬌!嬌嬌!你快過來看!」小淨空不知發現了什麼新大陸,將顧嬌噠噠噠地拉了出去。
等顧嬌回到灶屋時,蕭六郎已經帶上月餅出去了。
除了那幾個無糖的沒了,棗泥的也帶走了。
朱雀大街,整條街道都瀰漫著過節的氣息。
然而桃樹後的一間庭院卻格外冷清寂靜。
因為太寂靜,所以能清楚地聽到其餘宅院的歡聲笑語。
軒窗大開。
信陽公主與玉瑾對坐在窗邊,二人中間的桌上擺放著豐盛的菜餚。
玉瑾開了一個飽滿的蟹,溫聲笑著道:「今日過月夕,公主就不食素了吧,這是宮裡送來的蟹,公主嘗嘗?」
「是做給你吃的。」信陽公主說。
玉瑾嘆氣。
隔壁傳來孩童的嬉鬧聲與大人的笑罵聲,越發顯得他們這邊淒悽慘慘、冷冷清清了。
忽然,有人叩響了寂靜的院門。
「誰呀?」
正在院子裡洗衣裳的小丫鬟問。
回應她的是又一串的敲門聲。
「來了來了!」小丫鬟放下洗了一半的衣裳,站起身,在晾衣繩上的巾子上擦乾了手,來到門口,拉開院門道,「誰呀?」
「咦?人呢?」
小丫鬟將腦袋探出去左右張望,確定沒看見人影,她不解地撓了撓頭:「明明聽見有人敲門的呀。」
她正要關上院門,卻驀地看見門口放著一個食盒。
「誒?誰放的?」
她嘀咕。
「出什麼事了?」玉瑾在廊下看著行為古怪的小丫鬟問。
小丫鬟轉過身,對玉瑾說道:「玉瑾大人,方才有人敲門,放了個食盒在這裡。」
玉瑾是十分謹慎的人,她來到門口看了看那個緊閉的食盒,沒立即打開,而是喚來龍一,讓龍一把它打開。
「你當心一點,恐怕裡頭藏了暗器。」玉瑾說。
她不知龍一能不能聽懂。
但終歸這世上沒什麼暗器能暗算到龍一就是了。
龍一將食盒打開了,一股濃郁的棗泥香氣撲鼻而來。
玉瑾愣了愣,只見裡頭裝的哪裡是什麼暗器,分明是一個個新穎別致的點心。
公主愛吃棗泥糕。
但幾乎沒什麼人知道。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