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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珩頓了頓,說道:「花夕瑤不能繼續在刑部待下去了。」
那封認罪書皇帝辨認不出真假,仙樂居少主卻是一眼就能看出破綻的,畢竟認罪書上寫的根本就不是花夕瑤的真正經歷,敘事口吻也不對,唯一相同的是字跡,然而在前兩點都造假的情況下,也不難猜出是字跡也是被人造了假。
仙樂居少主明白到目前為止花夕瑤都並沒有背叛她,然而今非昔比,她做了如此大的動作,所承擔的風險也比從前大了許多,花夕瑤的存在對她而言始終都是一絲威脅。
蕭珩並不心疼花夕瑤的性命,只是花夕瑤始終都是扳倒仙樂居少主的重要人證之一。
經過幾人的協商,當天夜裡花夕瑤被秘密送往醫館,與莫千雪成了隔壁的鄰居。
花夕瑤:「……」
莫千雪:「……」
顧嬌打算將暗衛甲調過去看著花夕瑤,莫千雪哼道:「不必這麼麻煩,我就能把她看牢了……軟骨散多下一點!」
花夕瑤:「……」
安置好花夕瑤後,幾人又評估了一下其餘相關人員的危險係數,從小到大依次是蕭皇后、皇帝、邢尚書。
蕭皇后在調查這樁案子,她知曉的內幕越少越安全,只要她的方向是錯的,就是寧安公主想要的。而一旦她意識到真兇是誰,處境就會變得危險。
這也是為何蕭珩決定暫時不向她言明內幕。
皇帝如今落在了寧安公主手裡,人身安全難以保障,但如果他此時死了,寧安的利益也止步於此了,在榨乾皇帝的價值之前,寧安是不會動他的。
就是不知這個價值能榨多久。
第一個被開刀的反而可能是邢尚書。
翌日,大理寺著手調查孫平行刺皇帝一事,邢尚書堅決聲稱孫平是冤枉的,希望大理寺能還孫平一個公道。
邢尚書好歹是二品大員,除非陛下親自下旨對他動刑,否則大理寺還真不能嚴刑拷打。
可這麼耗下去也不是辦法。
就在大理寺為找不到案件的確鑿證據而焦頭爛額之際,刑部有衙役找上大理寺,聲稱一位在刑部收押的嫌犯手中握有此案的證據。
大理寺忙將人叫到了審訊房。
邢尚書也在。
邢尚書萬萬沒料到來人會是李侍郎。
李侍郎因為調查仙樂居的案子被人下套,身上背了一條人命,沒有足夠的證據替他翻案,因此暫時被收押在刑部。
邢尚書心中是有計劃的,等扳倒仙樂居就把李侍郎放出來。
「二位大人。」李侍郎沖二人拱手行了禮。
大理寺卿道:「不必多禮,我聽聞李侍郎手中握有本案的線索。」
「沒錯。」李侍郎目不斜視地看向前方的地面,說道,「其實下官知道背後的主使是誰。」
「哦?」
「孫平只是一把利刃,真正的兇手另有其人。他就是……」李侍郎言及此處忽然頓住。
邢尚書的心底湧上一層不祥的預感。
李侍郎把心一橫,道:「邢大人,對不住了,辜負了您這幾年對下官的栽培,可下官實在是替您瞞不下去了!」
邢尚書難以置信地看向他:「李侍郎!」
李侍郎沒去看他,只是自懷中拿了幾封信函遞給大理寺卿:「這些是刑大人與孫平兄弟私下來往的證據,孫平的堂哥孫堅曾是個市井混混,一次邢大人出遊時遇上幾個劫匪,孫堅與那伙人有仇,就順手把那伙人揍了。不料因此事入了邢大人的眼,邢大人將他們兄弟二人帶入刑部做了衙役。孫平還算老實,孫堅卻有些劣性不改,邢大人數次為他償還賭債,這些都是孫堅的欠條與悔過書。
而就在前不久,邢大人曾給了孫平一大筆銀子,要孫平替他辦一件大事。下官的是無意中在值房外聽到的,邢大人叮囑他,此事事關重大,對孫堅都必須守口如瓶。下官還聽見孫平說,要是我回不來了,請大夫代我照顧好我堂哥,我堂哥雖好賭了些,可他一直在改,並且已經改了許久。」
大理寺卿問道:「你怎麼不早說?」
李侍郎苦澀地說道:「我們是刑部,時常要調查一些機密案件,我以為孫平是被派出去查一樁可能引來殺身之禍的大案了,那不是我該過問的,我就沒往心裡去了。是今早聽到牢房外的衙役說陛下遇刺,兇手是孫平,我才想起這件事來。」
最傷人心的永遠都不是敵人的刀槍,而是同袍的冷箭。
「你為什麼這麼做?」
「大人,難道我說的不是真的嗎?」
是真的,但並不是全部的真相。
邢尚書的確曾讓孫平替他辦一件事,並且給了孫平幾張銀票,但他只是在替一個去世的衙役照顧他的家人而已。
那個衙役是在調查一場兇殺案時被兇手報復致死,邢尚書一直心懷愧疚,覺得自己沒保護好下屬。
哪知孫平還沒來得及將銀票送出去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果然,人倒霉起來喝水都塞牙縫。
大理寺神色複雜地看了看邢尚書,對李侍郎道:「所以,指使孫平行刺陛下的幕後元兇就是邢尚書?」
李侍郎說道:「指使孫平的人是邢尚書,但行刺陛下的幕後元兇並不是他,邢尚書也只是替人辦事罷了。」
此話一出,不僅邢尚書滿眼錯愕,就連大理寺卿都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