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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沒命,顧嬌覺得一邊撇筆一邊還能給小淨空攢糖的事情簡直不要太愜意。
顧嬌得意地晃了晃小腦袋!
然而沒多久,顧嬌便得意不起來了。
每次她以為自己快要撇完的時候,龍影衛都能像變戲法兒似的變出一包新的炭筆,然後明明面無表情卻又仿佛充滿了期待地看著她。
顧嬌試圖逃走。
嗖!
被抓了回來。
咻!
又被抓了回來!
最終顧嬌被迫撇了一下午的炭筆。
爪爪快廢了,嗚,好委屈!
第404章 信陽公主
「龍一!」
一直到那頭有人叫他,龍影衛才總算放過了顧嬌。
顧嬌一刻也不敢多待,啾啾啾地逃掉了!
等顧嬌回到碧水胡同時,蕭六郎也從翰林院散值回家了,他在水井旁,打了一盆水洗筆。
顧嬌慢吞吞地走過去。
天知道她多怕龍影衛追上來,把前世盜軍火逃亡的那股勁兒都使出來了,她一屁股坐在蕭六郎對面的小板凳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蕭六郎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嗎?」
「……沒有。」顧嬌生無可戀地說,「就是玩了一下午……炭筆。」
蕭六郎對她女扮男裝的事並不奇怪,她總穿顧琰的衣服出去,後面姚氏直接給她單獨做了幾套。
他的目光落在顧嬌黑乎乎的小手上,只當她是去和小淨空玩了,沒懷疑什麼,只不過他自己的神色恍惚了一瞬,似是記起了很久遠的事。
顧嬌注意到蕭六郎的發呆,她身子微微前傾,靠近他問道:「相公,你怎麼了?」
蕭六郎回神,拿來另一個銅盆打了水讓她洗手。
「沒什麼。」他垂眸說,「我小時候也玩過。」
可我不是真的玩,我是被抓去磋磨蹂躪!
顧嬌暗暗發誓,她的小麻袋總有一天會派上用場的!
噝——
手好酸。
翌日,一家人吃過早飯,上學的上學,上值的上值。顧嬌上午恰巧有個出診,是前幾日一個縫合了傷口的病人,她上門給人拆線,與翰林院順路。
二人乘坐劉全的馬車來到翰林院附近。
這會兒全是上值的翰林官與庶吉士,街道被堵死了,馬車進不去。
蕭六郎下了馬車。
「我送你。」顧嬌說著也下了馬車。
蕭六郎沒有拒絕。
一路上,蕭六郎沉默不言。
「相公,你不開心嗎?」顧嬌問。
「什麼?」蕭六郎微微一愕。
「你最近好像不開心。」顧嬌頓了頓,糾正了一下自己的措辭,「也不是不開心,就是……感覺有心事的樣子。」
自從將姑婆救回來之後就這樣了,顧嬌仔細回憶了一番,那晚似乎並沒發生什麼大事,若非說,大概就是他被龍影衛給捏臉了。
唔。
她也生氣。
她的相公只能被她捏臉。
「沒有。」蕭六郎眸光微動,否認,「沒不開心。」
說話間,前方響起了幾個翰林官的談話聲。
「哎,你們聽說了沒有?信陽公主回京了!」
「你說真的?信陽公主真的回京了?」
「我親耳聽到的,那還有假!」
「她怎麼會回京啊?她不是這輩子都不再回來了嗎?」
「是啊,她就不怕觸景傷情,想起被大火燒死的小侯爺?」
……
那些人說著便進了翰林院,沒留意到蕭六郎與顧嬌就在他們身後。
蕭六郎的神色並沒有發生太大變化,但若是有心就能發現他的身子微微僵硬。
顧嬌見他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也就克制住了沒有問他。
把蕭六郎送到翰林院門口,親自看著他走進去,顧嬌才轉過身回到劉全的馬車上:「劉叔,我去一趟朱雀大街。」
「好嘞!」
劉全將馬車趕到朱雀大街。
這是離皇宮最近的一條街道之一,據說街上住的不是老土著便是京城最富貴權勢的人。
顧嬌出診的這一家住在朱雀大街的東頭,因最近修路的緣故,馬車同樣駛不進去。
「那我在這裡等你。」劉全說。
「多謝劉叔。」顧嬌下了馬車,背著小背簍往患者家中走去。
那是個三十歲的讀書人,誤傷了寫字的右手,從手背到手心,幾乎繞了一圈,顧嬌給縫了十幾針。
他癒合得不錯,顧嬌給他拆完線讓他動了動。
「感覺怎麼樣?」顧嬌問。
「還、還好。」他一開始不大敢用力,動了兩下除了有輕微疼痛並不其餘不適,「我以後還可以寫字嗎?」
「當然可以。」顧嬌說,「你慢慢練習,不著急,也不要害怕。」
「好!」他大喜過望,想到什麼,忽然變得鬼鬼祟祟起來,走到門口望了望,確定四下無人方才小聲對顧嬌說道:「對了顧大夫,你醫術這麼好,能……能治癆病嗎?」
「癆病?肺癆?」顧嬌看著他問。
書生低聲道:「應當是,我那回聽見我娘說了,我娘還要我不再去他們家。」
顧嬌道:「肺癆有一定的傳染性,你娘不讓你去是對的。」
書生嘆息道:「我明白,我沒怪我娘,就是……挺可惜的,他們家境不怎麼好,家中世代居住於此,曾經也顯赫過,如今不剩什麼了,要是再不治好這個病,只怕他們全家都被拖累,要將這兒的宅子賣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