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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秦楚煜死死地躲在靜太妃懷中不出來。
皇帝不能真把秦楚煜從靜太妃懷裡拽出來教訓,他壓下火氣:「起轎,回宮!」
一行人回了華清宮,秦楚煜擔心父皇會揍他小屁屁,一頭扎進靜太妃的屋子。
皇帝看著跑得比兔子還快的兒子,嘴角狠狠一抽。
靜太妃哭笑不得地說道:「小七還小,你別對他太嚴苛了,會讓他傷心的。」
皇帝冷哼道:「讓他傷心總比他丟了性命的好!」
靜太妃嘆息著搖搖頭:「陛下,你對太后是不是誤會太深了?仁壽宮不是虎狼之地,太后是小七的皇祖母,她怎麼可能會對小七不利?」
皇帝站在廊下,望向寂靜的庭院,目光冰冷:「母妃怕是忘了蕭珩當年的事了,四歲的蕭珩何其無辜?不仍是慘遭了她的毒手!」
靜太妃就道:「興許是誤會也說不定呢。」
皇帝看向靜太妃,不以為意道:「哪兒來這麼多誤會?母妃就是心地太善良,總是以德報怨,可有些人不會因此而感恩,反倒會變本加厲。」
靜太妃就道:「那你也不怪小七,他這么小,什麼都不懂的。」
皇帝蹙眉道:「他是皇子,他就生在這樣的旋渦里,不懂又如何保命?」
靜太妃語重心長道:「這些都得慢慢來,不能心急,你像小七這麼大的時候不也和小七一樣單純嗎?」
想到曾經的過往,皇帝的眼底浮現起一絲愧疚:「正因為我懂事太晚,沒能好好地守護母妃與寧安,才讓你們在宮裡吃了那麼多苦頭。」
靜太妃搖搖頭:「快別這麼說,我們沒吃什麼苦頭,太后她從前……還是給了我們母子三人諸多庇佑。」
提到莊太后,皇帝便是一陣厭惡與窩火:「她那不叫庇佑,充其量是處心積慮的謀算。」
靜太妃擺擺手:「好了好了,不爭執這個了,你先去忙,小七慢慢教就好,不急於一時。」
話說到這份兒上,皇帝不好再揪著秦楚煜不放:「小七就拜託母妃了。」
靜太妃溫和一笑:「我知道,一會兒我差人送他回皇后那裡。」
御書房積壓了不少奏摺,皇帝去批閱奏摺了,靜太妃則回了屋。
秦楚煜躲在多寶閣的後面,伸出一顆圓乎乎的腦袋小心翼翼地打量。
靜太妃好笑地走了過去,在椅子上坐下,對他道:「過來吧,你父皇走了,不用害怕了。」
秦楚煜將信將疑地問道:「父皇真的走了嗎?」
靜太妃笑道:「走了,靜祖母是出家人,不騙你。」
「哦。」秦楚煜記得小淨空曾說過,出家人不打誑語,就是出家人不撒謊的意思,秦楚煜放下心來,走到靜太妃身邊的椅子上坐下。
他如釋重負地輸了口氣:「哎,嚇死我了。」
靜太妃拿出帕子,擦了擦他額頭的汗水,道:「你父皇又不會吃了你。」
秦楚煜撇嘴兒:「可是他會揍我!」
靜太妃為他擦汗的動作一頓:「你父皇經常揍你嗎?」
「嗯……」秦楚煜仔細想了想,「揍過幾次,倒也不算太經常。」
靜太妃擦完他額頭,又擦他的臉頰:「你父皇對你嚴厲是因為器重你,你是他的嫡子,與別的皇子不一樣的。」
「我知道。」秦楚煜很小就知道自己和太子哥哥是皇后嫡出,比別的皇子出身高貴,要不他怎麼能在皇宮橫行霸道呢?
俗話說得好,七八九,嫌死狗,秦楚煜正是連狗都嫌的年紀,又叛逆又講不通道理,最近連太子都有些不想看見他了。
靜太妃溫聲道:「你父皇是為你好。」
秦楚煜哼唧道:「哼,他為我好就不會編謊話騙我!」
靜太妃似是被他的小樣子逗笑了:「你父皇編什麼謊話了?」
秦楚煜氣呼呼地道:「他說皇祖母不是好人!」
天地良心,皇帝從沒親口對他講過這種話,他只是不許秦楚煜去仁壽宮,莊太后不是好人的結論是秦楚煜察言觀色總結出來的。
別看小孩子單純,但在某些事情上格外敏感。
譬如他就能感覺到每次皇帝看莊太后的眼神都像是看壞人,而皇帝不許他接近太后也從某方面驗證了這一點。
加上蕭皇后以及身邊的人全都對莊太后諱莫如深。
他會這麼總結就並不奇怪了。
靜太妃摸了摸他的頭:「那小七覺得呢?皇祖母是好人嗎?」
「嗯……」秦楚煜很是認真地思忖了片刻,嚴謹地說道,「反正她不壞!我今天在皇祖母宮裡吃飯,我把好大一碗湯灑在她身上了,她沒有罰我,也沒有罵我。」
靜太妃溫柔而慈祥地看著他道:「小七是皇子,沒人會罵小七的。」
秦楚煜鼻子一哼:「她連父皇都罵過!我聽見了!」
「是嗎?」靜太妃笑了笑,垂眸,放下了帕子。
……
皇帝去御書房批閱奏摺,批閱到一半他將摺子淡淡地放在了桌上。
魏公公關切地問道:「陛下,您怎麼了?是屋子裡太悶了嗎?」
「不是。」皇帝捏了捏有些酸脹的眉心。
魏公公說道:「您累了,這些摺子明日再閱吧,明日也不早朝。」
昭國並非日日早朝,每月也是有幾日休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