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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珩勸道:「宋大夫也是為了大人著想。」
邢尚書垂頭喪氣地擺擺手:「唉,行吧,不喝就不喝。」
宋大夫看著他道:「別嘴上說不喝,回去了偷偷地喝,你喝沒喝下次來診脈的時候我會知道的。」
這是顧嬌的口頭禪,你乾沒干我會知道。
醫館的大夫們都學會了,對患者挺管用。
邢尚書噎了噎,心道我下次不來你們醫館了不行?
宋大夫看出蕭珩有話與邢尚書說,叮囑完所有注意事項後道了句「我去看看藥丸怎麼樣了」,便轉身下了樓。
邢尚書指了指對面的桌子:「六郎,幫我倒點水。」
蕭珩給邢尚書倒了一杯熱茶過來,邢尚書一口氣喝了一大杯:「再、再來一杯!」
一共喝了三杯,邢尚書才感覺自己的嗓子沒那麼冒煙兒了。
「到底是我在說還是他在說?」
邢尚書想到被宋大夫叨叨了一下午,腦殼都是疼的。
蕭珩就沒接這個話了。
邢尚書搖搖頭,將宋大夫拋諸腦後,與蕭珩說起了正事:「你方才出去一趟,可打聽到了什麼情況了?」
「仙樂居的花魁沒死。」蕭珩在來的路上就已經想好哪些信息可以說,哪些信息不能說。
邢尚書狠狠一驚:「什麼?那個叫莫千雪的姑娘沒死?那她們怎麼都說……」
蕭珩推測道:「仙樂居的幾個丫鬟應當是認錯了,至於那個花夕瑤的不出意外是在做戲。」
邢尚書皺了皺眉:「故意的呀?這麼說她倆……一夥兒的?」
蕭珩:「嗯。」
邢尚書一巴掌拍上大腿:「我就說仙樂居有問題!她們合夥兒演了這麼一齣戲,目的是啥?」
對付我,對付顧嬌。
這個局既是設給他的,也是設給顧嬌的,幕後主使可能是仙樂居,也可能還有什麼別的勢力。
這些話蕭珩暫時沒告訴邢尚書了。
邢尚書問道:「那個花魁人呢?」
蕭珩道:「在醫館。」
「醫館!」邢尚書唰的掀開被子下了床,「哪間屋子?」
蕭珩道:「在後院的一間廂房裡,她當時受了重傷,被醫館的大夫撿了回來。她是重要證人,我們暫時不要去打草驚蛇。」
邢尚書不解道:「為什麼偏偏被醫館的人撿到了?她故意的嗎?這間醫館難道也有什麼古怪?」
不愧是刑部出來的人,邏輯推理太強了,不過莫千雪是衝著顧嬌來的這件事蕭珩並沒打算告訴他,不是他信不過邢尚書的為人,而是時機未到。
眼下絕不是調查莫千雪的最佳時機。
蕭珩面不改色地說道:「醫館本身沒什麼古怪,不過,這間醫館名氣太大,連邢尚書你都來了,別的貴人有了頭疼腦熱也會來,或許她是在這裡守什麼人。」
邢尚書若有所思道:「你這麼說也有道理,又或者她單純是想假死隱瞞身份,這樣她就能暗中行事,畢竟,誰會去懷疑一個死人呢?那我就納悶了,仙樂居的居主究竟死沒死啊?沒死的話,他在哪兒?死了的話,她們又是在替誰辦事?」
還有個少居主,蕭珩心道。
蕭珩道:「我娘子也是這間醫館的人,回頭我與她說一聲,讓她派人盯緊莫千雪,我們只要盯著她,就總能發現蛛絲馬跡的。」
邢尚書想了想,道:「行,就照你說的辦。讓你娘子小心點兒啊,莫千雪有身手的。」
蕭珩點頭:「我知道。」
邢尚書又問道:「這些事除了你還有誰知道嗎?」
「太后。」
仁壽宮的寢殿,秦公公對著坐在窗邊的莊太后輕輕地喚了一聲。
莊太后回神,淡淡地捏了捏盤子裡的兩顆蜜餞:「何事?」
小淨空是個告狀小能手,但凡莊太后偷吃,他總是第一個跑去找顧嬌告狀。
然而小傢伙竟也感受到了莊太后的低落情緒,偷偷塞給了她兩顆蜜餞。
秦公公道:「沒什麼,就是顧姑娘臨走前吩咐老奴給您熬點參湯,參湯熬好了,這就給您呈上來?」
「拿上來吧。」莊太后不咸不淡地說。
秦公公轉身,從小太監端著的托盤裡端起參湯,走過來輕輕放在了莊太后的桌上。
莊太后沒動。
秦公公笑了笑:「不燙了,趁熱喝吧,一會兒該涼了。」
莊太后懶洋洋地端起參湯抿了一口。
秦公公訕訕道:「顧姑娘交代少鹽,會不會有點兒難喝啊?」
莊太后鼻子一哼:「哼,沒吃過六郎做的飯菜,沒資格說難喝。」
秦公公:「呃……」
不過老實說,確實挺難喝,要不是被蕭珩的廚藝荼毒過,莊太后一定喝不下去的。
見莊太后雖然嫌棄卻還是硬著頭皮喝完了,秦公公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果然啊,再難吃再難喝的東西,只要說是顧姑娘交代的,太后就會照單全收。
「寧安小時候,你也在的吧?」莊太后突然開口。
秦公公不知話題怎麼就轉到了寧安公主的身上,他愣了愣,答道:「在,在的,太后剛進宮那會兒老奴就進宮了,只是沒在您身邊伺候。」
莊太后望向窗外散落了一層積雪的海棠樹道:「寧安小時候的性子你可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