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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玉瑾這種書香門第出來的千金而言,這樣的字說實話還是有些辣眼睛。
可真正讓玉瑾疑惑的不是字本身。
信陽公主看向她手中的瓶子道:「之前沒有布條嗎?」
「我記得是沒有,難道我記錯了?」玉瑾蹙了蹙眉,望向頭頂,「龍一。」
龍一飛身而下,落在二人身邊三步之距的地方。
玉瑾看向他道:「方才有人來過嗎?」
龍一不說話。
「算了,我問你做什麼。」玉瑾搖搖頭,這個倒是提醒了他,龍一在房中守著,不可能讓可疑之人進來。
所以可能確實是自己記錯了,亦或是自己看漏了,瓶子上本身就是有一塊小布條的。
玉瑾好笑地說道:「是賣百花丹的人寫的吧。」太子妃的字沒這麼奇葩。
這麼一打岔,信陽公主倒是沒先去吃百花丹,而是吃了兩顆自己一貫在吃的護心丹。
夜半時分,信陽公主開始高熱,並伴隨劇烈的胸痛。
「公主!」玉瑾連外衣都沒披上,穿著寢衣來到床前,挑開帳幔,看向床鋪上難受得面色發白、唇色全無的信陽公主,心急如焚!
信陽公主並非天生心疾,是這幾年才有的,小主子的死對她打擊太大,她好端端一個人仿佛一夜之間就被拖垮了。
其實護心丹最初的效果確實不錯,只是隨著病情的加重,護心丹的療效越來越雞肋,時至今日,終於徹底壓不住了。
玉瑾想到了太子妃送來的百花丹,她倒了一顆出來。
藥片是白色的,不過玉瑾也沒見過真正的百花丹,因此一時間也沒察覺出不對。
她倒了溫水來,伺候信陽公主將藥片服下。
藥效發揮得很快,約莫兩刻鐘後信陽公主便感覺自己沒那麼難受了,心悸的症狀減輕了,胸痛也在逐漸消失。
後半夜,她睡了個好覺,一覺醒來,竟是高熱都徹底退了。
玉瑾擰了帕子,一邊替她擦拭額頭,一邊欣慰地說:「沒想到百花丹的效果這般神奇,早知如此,奴婢該早些為公主尋來才是。」
信陽公主道:「你當百花丹是想有就有的?」
玉瑾笑了笑:「也是。百花丹的藥方一直是趙國白家的獨門秘方,每年只煉製一爐,買到全憑運氣。太子妃有心了。」
「嗯。」信陽公主微微應了一聲。
玉瑾又道:「百花丹一日兩顆,公主既然醒了,趕緊吃一顆吧。」
昨夜人難受得厲害,沒心情去看百花丹長什麼樣,此時仔細一瞧發覺它與傳聞中的百花丹不大一樣。
百花丹並不是真的用一百種鮮花製成的,只不過它確實用了不少花瓣,因此藥丸本身會帶著一點花香氣。
可這種藥丸……或者說藥片更合適,白白的,無色亦無味。
若不是它確有奇效,信陽公主只怕要以為太子妃買到假的百花丹了。
「看來傳聞不可盡信。」她說完,接過玉瑾遞來的溫水將百花丹吞服了。
公主回京是大事,於情於理都得進宮給莊太后與帝後請安,前幾日是舟車勞頓,身體欠佳,如今好多了自然該準備入宮的事宜了。
早飯過後,信陽公主帶上從酆都山帶來的特產,坐馬車去了皇宮。
皇帝正在御書房批閱奏摺。
魏公公躬身進屋道:「陛下,信陽公主求見。」
皇帝微微驚訝,放下手中的摺子,道:「快讓公主進來。」
「是。」魏公公親自去外頭將信陽公主請了進來。
信陽公主站在御書房內,抬起雙臂,雙手交疊於額前,躬身行了一禮:「臣妹,見過陛下。」
「快別多禮!」皇帝伸出手來,「平身吧!」
「謝陛下。」信陽公主直起身子。
「呃……賜座!」皇帝對魏公公說。
「是。」魏公公目不斜視地搬了把椅子過來,「公主請坐。」
信陽公主沒怎麼客套,從善如流地坐下了。
皇帝有點兒想搓手。
說來慚愧,信陽公主雖是他妹妹,可每每與信陽公主相處,他都感覺信陽公主是他姐姐。
旁人或許看不出來,只有皇帝知道,信陽公主是先帝的孩子裡最像先帝的一個。
容貌像,眼神更像。
手段……
他從前從不認為後宮的女人有什麼手段,除了莊太后。
可自打出了靜太妃的事後,他是再也不敢小瞧後宮任何一個女人了。
況且他這幾日仔細回想了一下,信陽公主十三歲就沒了母妃的庇佑,與莊母后、柳貴妃任何一方都不算親近,那種情況下她想要自保其實是很難的。
但他從來沒聽說她被什麼人欺負。
後來她高調嫁給宣平侯,就更沒人敢欺負她了。
民間傳聞信陽公主是他最疼愛的妹妹,不然他也不會為她擇一門如此優秀的親事,畢竟當初垂涎宣平侯的公主可太多了。
誰會想到這門親事是先帝一早定下的,他只是在遵照先帝的遺命罷了。
斂起思緒,皇帝問她道:「不是病了嗎?怎麼還跑進宮來了?」
信陽公主說道:「沒大礙了,入宮給陛下請個安。」
「啊……」皇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沒大礙就好。」
另一邊,魏公公也給信陽公主上了茶,信陽公主淡淡拒絕:「我喝了藥,就不飲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