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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些打擊都只是讓他缺衣少食、受點窩囊氣而已,不會真有人拿鞭子往他腦門兒上抽啊!
老侯爺的鞭子可比他兒子的厲害得多,首先他力氣更大,其次他經驗更豐富,幾乎是鞭鞭入骨。
所以皇帝被抽懵不僅僅是驚訝所致,他尊貴的龍腦殼確實被抽麻了。
一直到有什麼溫熱的液體順著他的臉頰流下來,皇帝才總算意識到自己好好好、好像受傷了!
「陛下!」
老侯爺嚇得鞭子都給扔出去了!
他也沒料到自己一鞭子下去會抽到皇帝啊!
宣平侯竄出來已經夠讓他吃驚了,他收不回鞭子時,宣平侯及時躲開,他還暗暗慶倖幸好躲開了。
可現在——
還不如不躲呢!
宣平侯你躲啥!
你後面是皇帝你忘了嗎!你走在前面不就是為了給皇帝開路嗎?你開到茅坑裡去了?!
老侯爺氣得夠嗆,他有時候可能不是人,但宣平侯你是真的狗。
宣平侯摸了摸鼻翼,厚顏無恥地說:「哎呀,怎麼是老侯爺?你要行刺陛下嗎?陛下,臣救駕來遲。」
皇帝:我特麼看你是閃得太快!
短暫的麻痹感過後,皇帝感到了錐心一般的疼痛,他無力站起,靠著牆壁滑坐在了地上。
「陛下!」老侯爺撲通跪下,誠惶誠恐地行了一禮,「臣有罪!臣不是想行刺陛下!臣也不知鞭子會打在陛下身上……」
其實老侯爺明面上早已辭官了,大可不必以臣自居,可他實際上仍在為皇帝效力,因此情急之下,顧不上自稱草民了。
萬幸宣平侯是知情人,可現場不止他們三人吶。
小三子是已經徹底傻掉了,那個女人趁亂逃走了,顧嬌這條小八爪魚也從牆壁上下來了。
宣平侯眯了眯眼,這不是那個踩了他一臉還差點把他虎背熊腰給坐斷的小庸醫?
顧嬌也眯了眯眼,呵呵,這不是那個看了病卻只給了她一個銅板的鐵公雞?
空氣里瀰漫起一股火花四濺的味道。
其實皇帝這會兒也發現顧嬌了,可他不想在顧嬌面前掉馬,他顧不上腦袋的疼痛,抬起袖子擋住傷口。
然而架不住老侯爺一口一個陛下,還說陛下您流了好多血,臣罪該萬死之類的話。
然後宣平侯就把顧嬌拽過來了:「你不是大夫嗎?」
宣平侯:雖然躲太快害陛下挨了打,可他把大夫請過來了也算是將功補過了叭!
於是,繼老侯爺與宣平侯雙雙不靠譜害皇帝受傷之後,又雙雙不靠譜地害皇帝掉了馬。
皇帝氣血翻湧,你倆是真的狗啊!
皇帝滿臉血污,不過依舊足夠辨認他的容貌就是了。
顧嬌蹲下身來,唔了一聲:「楚大人?」
「什麼楚大人!這是陛下!」老侯爺不知秦楚煜隱藏身份去國子監上學的事。
顧嬌挑眉:「哦,原來你是皇帝,這麼說楚煜是皇子。」
皇帝:完了,兒子也掉了馬。
老侯爺: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顧嬌今日是去給靜太妃複診的,恰巧帶了小藥箱,她讓小三子去馬車上把她的小藥箱拿過來。
小三子已經嚇到失語了,他忙不迭地上車取了小藥箱遞給顧嬌。
老侯爺哪兒還記得要把顧嬌綁去見官的事?對皇帝道:「地上涼,陛下,去馬車上吧。」
「這裡光線好。」顧嬌一口拒絕了他,不待老侯爺說他是在和陛下說話,一個小醫女不要隨便插嘴,就聽得顧嬌對皇帝道,「手拿開。」
命令的語氣。
皇帝乖乖地捂住傷口的手拿開了,眼神兒還有點委屈。
老侯爺懷疑自己眼睛瞎了。
「你們兩個,擋光了。」顧嬌對老侯爺與宣平侯說。
宣平侯不要面子的,被個小醫女使喚了也不氣惱,特別風雅地讓到了一旁。
老侯爺有些不滿顧嬌的語氣,覺得這個小醫女對人濫用私刑在先,目中無人在後。
皇帝冷冷地看著老侯爺。
「……是。」
老侯爺也退開了好幾尺。
顧嬌用棉球蘸了生理鹽水,開始為皇帝清理臉上與腦袋上的血污,其實皇帝長得也不錯,就是和宣平侯相比還是遜了一分顏色。
可宣平侯好小氣!
顧嬌果斷決定他再長得再好看自己也不磕。
「噝——」
這一鞭子抽得不輕,皮肉都翻開了。
皇帝疼得一抽一抽的。
老侯爺自知理虧,一直跪在不遠處不敢起來。
宣平侯也有點兒理虧,算了,皇帝都坐著,他也不好站著讓皇帝仰視他,於是他來到了老侯爺身旁。
老侯爺以為他也是要跪下請罪的,好心地往旁邊挪了挪,給他騰了點兒地方,結果就看見宣平侯蹲下來,開始無聊地在地上畫圈圈。
老侯爺:「……」
顧嬌看了看他腦袋上的傷口,說道:「你要縫針,我先給你剃頭,然後給你打點麻藥。」
還要剃頭?還要縫針?
皇帝整個人都不好了!
顧嬌從拿出刀片,皇帝的龍體便開始以肉眼可見的幅度變得不安,當她拿出一支麻醉針,皇帝差點暈過去。
她一針紮下去。
皇帝咬住袖子:「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