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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出了這麼大的事,他所想的也不是怪罪侄兒沒聽自己的話。
翊王顫抖著說道:「殺了他……崢兒……殺了他……」
銀狐男子的心底浮現起一股巨大的後悔與傷痛:「好……叔叔且等著,我這就去殺了他!」
另一邊,顧嬌讓童醫官去打聽了一下寨子裡都有哪些人出現了類似瘟疫的症狀。
童醫官道:「翊王是確診了,駙馬……據說也咳嗽了幾聲,另外就是豐石。」
「豐石是誰?」顧嬌問。
童醫官道:「豐副將,當初把你從天狼的屍體下挖出來的人,有人看見他也咳血了。還有他的幾個弟兄,據說情況也不大妙。」
童醫官的話說得比較含蓄與嚴謹,但顧嬌幾乎可以斷定駙馬與豐石等人也感染了。
他們用來對付顧家軍的手段,最終落回了他們自己身上。
本該出現在顧家軍的悲劇,如今成了前朝大軍的悲劇。
第519章 寧安公主
顧嬌可沒那麼多藥去救一整個寨子的人,要是有,當初也不會選擇從源頭上去阻斷瘟疫了。
顧嬌的吊瓶打完了,她拔了針,收拾好醫療耗材。
童醫官道:「到晚飯的時辰了,我去廚房看看晚飯好了沒有。」
他說著便走了出去。
然而不多時他便轉身折了回來,他一臉驚恐地衝進屋,猛地合上房門用背抵住:「不好了!駙馬過來了!他來殺你了!」
「殺我?」顧嬌道。
童醫官焦急道:「我看見他手裡拿著劍!不是來殺你的難道是來砍樹的?」
這是翊王快不行了,終於決定殺了她泄憤麼?
顧嬌冷冷地凝了凝眸,對童醫官道:「你讓開。」
童醫官:「我我我、我當然要讓開……我才不會為你擋劍的……」
可他腿軟得動不了了……
顧嬌站起身朝童醫官走過去。
她伸出手來,拉住童醫官。
而此時門外,銀狐男子也探出手,推上了房門。
就在二人即將交鋒的一霎,屋外忽然傳來一名士兵火急火燎的稟報聲:「大人!不好了!公主受傷了!」
顧嬌聽見了門外疾步離去的聲音。
童醫官結結巴巴地問道:「走走走走……走了嗎?」
「嗯。」顧嬌點頭,放下原本打算將他一把拉開的手,「走了。」
童醫官雙腿一軟,脫力地跌坐在了地上。
「有人來了!」
顧嬌忽然說。
童醫官連滾帶爬地站起來,嗖的躲到顧嬌身後!
顧嬌警惕地注意著看著緊閉的房門,不著痕跡地捏緊了指尖的銀針。
咚咚咚。
屋外的人輕輕叩響了房門。
隨即一道壓低的女子聲音徐徐響起:「我是公主的侍女蓮兒,是公主讓我過來的。」
顧嬌看向童醫官,童醫官暗暗點頭。
寧安公主身邊的確有個叫蓮兒的侍女,也的確是這個聲音。
顧嬌走回桌邊,從小藥箱裡拿了個口罩戴上,把頭盔也戴上,鐵面罩放下來,才給蓮兒開了門。
「你別進來。」顧嬌說。
蓮兒跨出一半的腳一頓。
不知是為這句話,還是為說這句話的聲音。
蓮兒難以置信地看向眼前這個少年。
少年卻看向了他身後的童醫官:「你去外面看著,有人過來了叫我們。」
童醫官去了。
蓮兒看著面前身穿盔甲英氣逼人的少年,張了張嘴:「你是……」
「駙馬是公主引開的?」顧嬌開門見山地問。
這下蓮兒確定這個少年其實個姑娘了。
蓮兒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了。
不是說是個昭國的士兵嗎?
怎麼成了姑娘?
「啊,是、是公主引開的。」蓮兒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回答了顧嬌的話,「公主早聽說他們抓回來一個昭國的士兵,但是,駙馬的人看得緊,公主沒機會來見你。今晚公主看見駙馬拿著劍出去,猜到駙馬可能是來殺你了,也顧不上許多了,讓我趕緊來帶你出去。對了,你是顧家軍嗎?還是……邊塞的守軍?」
「都不是。」顧嬌說,「我是京城來的。」
顧嬌將盔甲下的令牌拿出來。
「你可認得它?」顧嬌問。
蓮手要伸手去拿。
顧嬌道:「別靠近。」
「哦。」蓮兒又退了回去,仔仔細細看了一會兒,眸子一亮,「是仁壽宮的令牌!公主的手裡也有一塊!你是……太后派來救公主的嗎?太后她老人家……終於肯原諒公主了嗎?」
顧嬌沒直接回答她的話,而是問道:「駙馬上山後可接觸過公主?」
蓮兒想了想,道:「駙馬來探望過公主一次,不過公主稱病在床沒見駙馬,駙馬在門外待了一會兒就走了。」
顧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道:「那,公主近日可有任何不適?譬如高熱,寒戰,咳嗽?」
蓮兒搖頭:「不曾,公主都是裝病,但她沒有真病。」
要不是沒傳染,要不就是在潛伏期。
顧嬌覺得沒傳染的可能性很大,畢竟她都沒理駙馬,駙馬也沒硬去靠近她,呼吸與飛沫傳染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蓮兒問。
「顧嬌。」顧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