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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沾了妙手堂的光而已!
心裡這般誹謗,步子卻是一刻不停。
他飛快地趕去了妙手堂。
這會兒天色也挺早的,顧嬌剛給那位綁了黑布條的傷者換了藥、輸了液,又去其餘病房查探了六位危重患者的情況。
一切安好。
她回了院子。
女學開學了。
那位叫李婉婉的女學生又開始在隔壁林子裡練琴了。
萬幸是沒那麼折磨顧嬌的耳朵了。
顧嬌眯著眼,躺在院子的藤椅上聽李婉婉彈琴。
聽到一半,院門被人大力拍響。
「開門!」
是顧侯爺。
李婉婉約莫是嚇到了,琴聲戛然而止。
「彈你的。」顧嬌說。
琴聲的主人沒問為什麼,似乎是格外信任顧嬌,果真繼續彈琴。
她的琴聲很優美,能撫平人內心的躁動。
門外的顧侯爺卻無暇欣賞琴音,這門一看就是從裡頭插上門閂的,那丫頭在院子裡,可自己拍了半天門那丫頭都毫無反應。
那丫頭根本是故意的!
顧侯爺氣壞了:「我知道你在裡頭!你趕緊給我出來!瑾瑜被人抓走了!你還不趕緊去救她!」
顧嬌嗤了一聲,一隻手枕在腦後。
顧瑾瑜被抓走干她屁事?
顧侯爺並不氣餒:「瑾瑜又不是故意犯錯的!她是無心的!她也是為了朝廷好,才想要改良風箱!她也沒想過會出這麼大的事故!你是她姐姐!你不能放任她去坐牢!」
喲,坐牢啦?
顧嬌挑眉。
顧侯爺一聽顧瑾瑜被抓走,便急得失了理智,都忘記去問顧瑾瑜是因為何等罪名被抓了,還當陛下是以事故的名義責難顧瑾瑜。
顧侯爺咆哮:「她是你妹妹!你還有沒有良心了!你趕緊隨我入宮面見陛下!求陛下給你一個恩典,赦免你妹妹!」
顧嬌:呵呵呵!
顧侯爺氣壞了:「你你你……你……你再不出來,我就把這間醫館封了!我看你還怎麼囂——」
張字未說完,院門嘎吱一聲開了。
一隻纖細的素手探了出來,素手下的一截凝脂皓腕精緻如玉。
皓腕輕抬,素手抓住了顧侯爺的衣襟。
顧侯爺連反應都來不及,便被拽進了院子。
「你你你……你這臭丫頭,你要幹什麼?」顧侯爺的屁股在地上無情地摩擦。
顧嬌神色淡淡地拖著他,像拖著一個麻袋,二話不說地拖進了柴房。
她將柴房的門關上。
院牆另一面,琴聲悠揚。
柴房中響起了不可言說的慘叫。
「啊——」
「啊——」
「啊——」
砰砰砰!
咚咚咚!
咔咔咔!
「不許打臉——」
「啊——」
琴聲悠揚婉轉,盪氣迴腸,彈完最後一個音符時,柴房內的某人也揍完了最後一個小拳拳。
顧嬌拉開門,神清氣爽地出了柴房。
陽光透射而入,照在顧侯爺鼻青臉腫的大豬頭上,他如同一個斷了線的木偶一樣,毫無靈魂地靠著牆,癱坐在地上。
顧侯爺委屈:「嗚……說了不喜(許)打臉……」
第206章 有孕
卻說李婉婉彈完之後,心裡有些擔心顧嬌。
她方才其實是有聽見響動的,可牆那邊的姑娘不讓她停,她只得硬著頭皮彈下去。
等她彈奏完,那邊的動靜也沒有了。
她站起身,望著冷冰冰的牆壁,擔憂地問:「姑娘,你沒事吧?」
「你彈錯了兩個音。」
回應她的是一道從容清冷的聲音。
李婉婉驀地一怔。
方才動靜那麼大,你確定不是去打架了嗎?就這樣都能聽出我彈錯了,你究竟是什麼鬼才啊?
「那、那我再彈一次。」李婉婉小聲說。
「嗯。」顧嬌撣了撣寬袖,重新躺回了藤椅上,優哉游哉曬太陽。
這一次,李婉婉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終於沒再彈錯。
——
正午時分,那位被貼過黑布條的患者甦醒了。
他是一名黑工,這一點顧長卿昨日便核實了。
這次事故中,受傷的大半都是工部衙門私自雇來的黑工,他們皆是家境貧寒甚至沒有家人才會淪落至此。
不過,其餘黑工至少都有個朋友來探望,這個人卻兩天了,什麼也沒有。
他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生命力頑強而倔強。
他的灼傷面積很大,每天都需要用生理鹽水對創面進行清洗,那是刮骨剜肉一般的疼痛。
宋大夫剛給他換過藥,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手太生,生生把人疼醒的,他汗顏死了。
「這裡交給我,你去看看別的患者。」顧嬌拎著小藥箱進了屋。
「誒,好!」宋大夫捏了把冷汗出了屋子。
顧嬌給不少人貼過黑條,這是一種無奈之下的選擇,但又必須去選擇,他們的存活率幾乎為零,救治他們會導致大量可以被救活的危重患者的死亡。
在所有被判定為無搶救價值的患者里,挺過來的只有這一個。
「你感覺怎麼樣?能聽到我說話嗎?」顧嬌將小藥箱放在床頭柜上,從中取出一個小手電筒,照了照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