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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珩對於這個發展沒有絲毫意外,若是對方連這點手段都沒有,也不至於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他很慶幸自己沒將籌碼壓在皇帝的身上。
蕭珩道:「不是信陽公主。」
邢尚書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又知道?」
「我常去醫館。」蕭珩說道,「信陽公主幾年前染上心疾,只有顧大夫能治她的病,她的病尚未痊癒,依舊在服用顧大夫給她的藥物,她不會在此時殺了顧大夫。」
信陽公主因痛失愛子而患上心疾的事邢尚書是略有耳聞的,當初聽說就是為了養病才會聽從御醫的建議,遠離京城這個傷心地,去酆都山療養。
「懷慶公主?」邢尚書果斷搖頭,「總不會真的有人假借皇室公主的名義?」
蕭珩忽然道:「其實她不提醒大人倒還沒什麼。」
邢尚書不解:「此話何意?」
蕭珩淡淡地笑了笑,說道:「大人,寧安公主說的對,你可要加派人手,將醫館與刑部大牢都得看緊了,別讓人有機會殺人滅口。」
第559章 請君入甕
御書房。
寧安公主坐在皇帝身邊,神情暗淡。
皇帝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別往心裡去,案子總有真相大白的那天的。」
寧安公主低聲道:「我偶爾在想,我是不是不該回來?當年是我有眼無珠,不聽皇兄與母后的勸阻,執意遠嫁邊塞,結果所託非人,害了邊關數十萬百姓飽受戰火,也害那麼多將士丟了性命。陛下提出要冊封我為護國長公主時,我其實明白我是沒有資格的。」
皇帝看向她:「寧安……」
寧安公主迎上他的視線:「皇兄,你聽我說完。」
皇帝無奈地點點頭:「好,你說。」
寧安公主自責地說道:「我這戴罪之身能被皇室接納已是皇兄皇恩浩蕩,請皇兄不要再提為我封賞一事。」
皇帝語重心長道:「這不是你的錯,不論有沒有你,前朝餘孽都會在昭國興風作浪,你只是被他們利用的可憐人而已。不是你,也會有別人,你不要再自責了。你的話倒是提醒朕了,是不是朕對你的寵愛太過了,讓某些人眼紅嫉妒,所以心生不滿,鬧出了諸多事端?」
寧安公主不吭聲。
皇帝安慰她道:「這件事朕自有主張,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你今日就當什麼也沒聽到,朕會查明真相的。」
寧安公主眼圈有些發紅。
皇帝看見她這副樣子,不由地想到了小時候,寧安是個活潑好動的孩子,並不會像尋常小姑娘那般哭鬧,她受委屈了就找個沒人的地方靜靜地坐在那裡,努力把自己的眼淚憋回去。
每次都是他找到寧安,將寧安哄開心。
想到從前的事,皇帝更心疼寧安了。
也不知她孤身一人在邊塞的這些年有多少次一個人躲在角落裡暗自神傷,有沒有人找到她?有沒有人心疼她?
皇帝叫來魏公公:「你去一趟刑部,讓邢尚書三緘其口,暫時不要將這樁案子的任何信息透露出去。」
「是。」
魏公公領命去了。
奈何為時已晚。
從魏公公去刑部的路上,就聽到有人在熱議此事。
「兩位小兄弟,你們方才在說什麼?」魏公公挑開車簾,好聲好氣地叫住了路邊的兩個小伙子。
既然是要保密的,那他的身份也不易泄露,他穿的是尋常老爺的衣裳。
二人以為他是個京城的闊老爺,便與他說起了在茶樓里聽來的消息。
「聽說仙樂居勾結皇室,殺了從邊塞歸來的將士!」
「有、有這等事?」
老祭酒深諳謠言傳播的速度完全取決於謠言本身的狗血度,夸不誇大不重要,廣為流傳就好!
「殺的是誰呀?」
「顧家軍少主!顧長卿!」
「咳咳!」魏公公險些沒把自己嗆死!
怎麼就與顧長卿扯上關係了?
不是說被行刺的人是顧姑娘嗎?
並且是行刺未遂呀!
「弄錯了吧?顧世子他是去慰問將士的家屬了。」
「就是在出城的路上被殺的呀!那裡離封縣不遠,有人從附近驛站出來,看見雪地上全是屍體與血跡!」
那明明是顧姑娘與仙樂居的殺手交手,死的都是仙樂居的人!
這、這、這都是誰瞎編的!
「哎呀太慘了太慘了!顧世子在邊塞英勇殺敵,回來卻遭到皇室暗算,這是恐顧世子功高蓋主,所以要卸磨殺驢啊!」
「沒死在敵人手裡,卻死在了自己人手裡,真是令人心寒啊。」
「好像沒死成,逃走了。」
「那顧世子從此都要東躲西藏了吧?」
這是魏公公聽到的第一個版本。
還有第二個。
前面的內容差不多,都是顧長卿出城遇刺,是仙樂居勾結了皇室,只不過並不是皇室卸磨殺驢之說,而是皇室的公主看上了顧長卿,想將他招為駙馬。
顧長卿不同意,惹怒了這位公主,於是遭到了對方的瘋狂報復。
「什麼亂七八糟的!」魏公公頭都大了。
第三個版本才是最令魏公公頭疼的,受害者依舊是顧長卿而非顧嬌。
「聽說是前朝餘孽!」
「前朝餘孽不是已經全部滅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