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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屋,蕭珩便問道:「我娘沒對你說奇怪的話吧?」
「什麼奇怪的話?」顧嬌問。
蕭珩道:「譬如,催你生個大胖小子之類的?」
「沒有。」顧嬌說。
蕭珩暗鬆一口氣。
哪知這口氣尚未松完,又聽得顧嬌說道:「就是給我喝了一碗坐胎藥。」
蕭珩:「……!!」
不愧是娘啊,比爹狠。
蕭珩哭笑不得:「明天我去和娘說,讓她以後別再弄這些了。」
顧嬌道:「沒事,其實就是一些補氣血的藥材,喝了也沒壞處。」
蕭珩想了想:「也行。」總比告訴他娘,他們暫時不打算要孩子強。
「你想要寶寶嗎?」顧嬌問他。
這個話題二人一直沒有深入探討過,是顧嬌醉酒後拿出了避孕措施,二人似乎順理成章地接受了。
蕭珩笑了笑,說道:「你還小,等你大一點再生也不遲。」
顧嬌垂眸:「要是我一直一直不想生呢?」
蕭珩的眼底掠過一絲驚愕,並未遲疑太久,定定地看了看她,說道:「那就不生。反正還有我哥哥嘛,大不了讓他去傳宗接代。」
顧嬌上前一步,額頭啪的抵住他胸口:「摸摸頭。」
蕭珩輕輕一笑,溫柔地摸上她的腦袋。
顧嬌感受到了他的撫慰,那是她幼年沒能從父母那裡渴求到的親密。
許久,她才低低地說道:「我是小怪物,我怕我生個寶寶,也是小怪物。」
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說害怕。
她沒怕過任何人、任何事,打仗流血,瘟疫生死,她統統不曾有過一絲懼色。
蕭珩心一揪,心疼地摟緊了她:「你不是小怪物,你是我的嬌嬌。」
顧嬌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靠在他懷裡。
她知道蕭珩不是她前世的父母,她也不是,他們不會那樣對自己的孩子。
可有些潛意識裡的陰影反射她無法控制。
她可以去承受世間所有傷痛,但她不希望她的寶寶也被傷得千瘡百孔。
「很疼。」
她說。
「他們不要我。」
「真的很疼。」
……
國公府。
夜已深,安國公卻毫無睡意,他去了軒轅麒的院子。
軒轅麒一貫早睡,不出意外,他屋子裡的燈也還亮著。
安國公推著輪椅入內。
「不是能,走路了嗎?」軒轅麒推開房門,將他推了進去。
安國公笑道:「走不了太多。」
「找我有事?」軒轅麒將輪椅停在八仙桌旁,自己則在安國公對面坐了下來。
安國公直言道:「你對嬌嬌似乎很了解。」
「一起,打過仗。」軒轅麒說。
安國公想起了這一次顧嬌與軒轅麒在鬼山與蒲城對付公孫羽與晉軍,點了點頭,道:「是嗎?可我覺得你對她的了解,不止這些。」
軒轅麒沒接他的話,而是認真地問道:「為什麼,你說話,這麼利索?」
安國公摔下馬,做了三年植物人,比軒轅麒嚴重多了。
安國公笑道:「因為我聰明啊。」
軒轅麒黑下臉,來到門邊:「再見。」
……
了塵是半夜回到安國公府的,被追殺了三天,總算是將那傢伙甩掉了。
他翻牆回到院子,走了三日也不知父親有沒有出去找他,是不是擔心壞了。
他立馬去給父親報平安。
「爹果真沒睡,看來很擔心我啊……」
了塵叩響房門。
「進來。」軒轅麒說。
了塵推門而入,看見他爹正坐在窗前,用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一個狼牙鑲銀吊墜。
這個吊墜是他爹的貼身之物,戴在身上幾十年了,據說是第一任暗影之主送給他的生辰禮物,他一直珍藏至今。
他笑了笑,說道:「爹,我回來了。抱歉,這幾日遇上一點麻煩,讓你擔心了。」
軒轅麒看了他一眼,果斷收好自己的吊墜,仿佛生怕親兒子會搶走它似的。
了塵極其無語:「您不用這麼防著我,我不會偷它的。」
軒轅麒一哼:「那誰知道。」
了塵:「……」
軒轅麒淡道:「沒擔心。」
了塵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爹是在回答他的第一句話。
他表示困惑:「我,失蹤了,三天,您沒擔心?」
軒轅麒淡定地說道:「慶兒說,你去,追媳婦兒,讓我,別找你。」
了塵:「???」
上官慶你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軒轅麒武功太好,喝醉到一半又醒了,見兒子不在,就要去把兒子找回來,上官慶靈機一動,出此下策糊弄住了軒轅麒。
並以恭喜軒轅麒為名,又一次把軒轅麒灌醉。
「我的,兒媳婦呢?」軒轅麒滿眼期待地問。
了塵:「……」
……
六月二十二,結束了京城三日游的小淨空與上官慶終於回到了公主府。
一下馬車,小淨空便飛快地朝蘭亭院奔去,上官慶想攔都沒攔住。
望著小傢伙噠噠噠的小背影,已經脫了一層皮的上官慶精疲力盡地嘆了口氣:「只能幫你到這兒了,弟弟。」
這才三天,就給他整崩潰了,真不知弟弟從前是怎麼帶著這個小傢伙從昭國去燕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