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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叫蕭六郎的小子是要多狠有多狠,對馬狠,對自己更狠。
這日後誰敢惹他?總之明心堂與明月堂的人是不敢了。
事情進展到這裡並沒有草草結束,沐輕塵將李宏義六人交給了武夫子。
他們六個先是沐輕塵恐嚇了一番,又被顧嬌訓馬的全過程狠狠震懾了一把,哪裡還敢撒謊?乖乖地把將顧嬌騙去騎馬王的事與武夫子交代了。
「糊塗!」
武夫子氣壞了。
這虧得是蕭六郎能耐!若換成書院其它任何一個人,只怕早已死在馬蹄之下!
武夫子又想到了差點喪命的蘇家千金,後背冒了好大一層冷汗。
此事決不能姑息,武夫子上報了院長。
院長了解情況後對事件的主使李宏義進行了停課處罰,對其餘五人嚴厲警告,並且所有人記大過一次,全院批評,集體罰去掃茅廁。
「還有悔過書,明早都給我交上來!」院長嚴厲地說道。
六人灰溜溜地出了院長的值房。
顧嬌對此事的後續一無所知,她正優哉游哉地躺在院子裡的藤椅上和顧琰一起納涼。
盛都的氣候比昭國潮濕,熱起來空氣里黏黏的。
顧嬌給顧琰打著扇:「怎麼樣?涼不涼快?」
「涼快。」顧琰虛弱地說。
顧嬌摸了摸他的脖子,沒什麼汗了,她將蒲扇放下來。
忽然,門口傳來咚咚咚的叩門聲。
「誰呀?」魯師父提著砍柴的斧子從後院出來。
「我去開門!」顧嬌說。
門是虛掩著的,對方約莫是出於禮節才會先敲門。
顧嬌走過去,將木門拉開,一個黑黝黝的馬頭鑽了進來。
緊接著,顧嬌看見了站在馬旁鼻青臉腫、右手臂用紗布掛在脖子上的武夫子。
顧嬌古怪地問道:「這是……」什麼情況?
武夫子訕訕一笑:「你馴服了這匹馬,我與書院商議了一下,決定把它作為獎勵送給你。」
真相是,顧嬌走後,武夫子以為這匹馬被馴服了,也跑過去騎它,結果被它摔得好慘!
院長大人那會兒也在,差點被它的馬蹄子踢飛,要不是武夫子以身作盾,這會兒斷了一隻胳膊的就是院長了。
院長說他再也不想看見這匹馬了!
武夫子……武夫子也不敢再看見它了。
顧嬌頓了頓,說道:「可是我家裡窮,怕是養不起這匹馬。」
他們帶的銀子本就不夠,什麼都得省著花。
「養馬的銀子我出!」武夫子說道。
求你收了這匹馬吧,它被打敗後顏面盡失,氣得不行,回了馬棚就瘋狂欺負別的馬,書院已經容不下它了!
最後,顧嬌從武夫子那裡白得了一匹馬,外加每月十兩銀子的飼料錢。
臨近傍晚,南師娘回來了。
南師娘穿著夜行衣,魯師父早上說南師娘出去辦點事,可瞧這身行頭只怕不是辦的什么小事。
南師娘進屋先喝了幾杯水,才喘息著對顧嬌道:「嬌嬌,我找了點從前的關係,聯繫了一個國師殿的後廚管事,一會兒他會來家裡一趟,與你商議去國師殿的事。」
原來是為了這個。
顧嬌看著南師娘道:「師娘先去換身衣裳吧,我去給師娘打水。」
南師娘奔走了一天一夜,渾身濕透,確實不大舒服。
顧嬌去灶屋給南師娘打了水來。
南師娘洗完澡,換完衣裳出來時那位國師殿的管事也登門了。
是個身材發福的中年男子,模樣算是周正,穿著與那日顧嬌所見的國師殿弟子們差不多的灰色長袍,腰帶與衣襟袖口上刺繡有所差別。
「這位是廖管事。」南師娘介紹。
顧嬌打了招呼:「廖管事。」
南師娘笑著對廖管事道:「這位是我義子,小六。」
為了好辦事,南師娘儘量把顧嬌與自己的關係往近處說。
廖管事淡淡地看了顧嬌一眼,道:「就是他想進國師殿?他去國師殿做什麼?別是做些不乾淨的事連累到我!」
「怎麼會?」南師娘和顏悅色地說道,「他只是好奇,想進去長長見識,廖管事放心,就沖我們是一個師門出來的,你都該信任我才是。」
原來和南師娘是同門啊。
說是同門並不假,可事實上,廖管事只是外門弟子,根本巴結不上南師娘。
但俗話說得好,風水輪流轉,如今他倆都離開了師門,他進了國師殿混得風生水起,這個曾經的內門嫡傳弟子卻還要哀求到自己名下。
就為了這一時的優越感,廖管事都決定自己可以幫她一回。
廖管事拿腔拿調地說道:「我醜話說在前頭,只帶你進去轉轉,你不能在裡頭行竊或者作出任何不利國師殿的事。」
南師娘笑道:「瞧你這話說的,有廖管事這樣的高手看著,我這義子還能幹出什麼事?」
高帽子誰不愛戴?
廖管事恣意地笑了一聲。
南師娘從屋子裡取出兩條金條遞給他。
廖管事挑了挑眉,絲毫沒客氣,將金條揣進了袖子。
若他只拿金條倒也罷了,偏偏他不經意地一瞥,瞥見了正在後院吃草的馬王。
他伸手一指:「那匹馬,我要了。」
南師娘方才沒去後院,還是眼下定睛一看才發現家裡多了一匹通體黝黑的駿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