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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公公忙道:「太后最疼的是公主您,您守規矩,顧大夫在鄉下長大的,有些宮規她不太懂,太后年紀大了,就不愛與小姑娘計較。」
寧安公主淡淡一笑:「秦公公不用著急辯解,我又不會為難她。」
秦公公笑道:「那是,那是,您是公主,您度量大,定不會和一個小姑娘計較的。」
寧安公主頷首:「秦公公請留步。」
秦公公行了一禮:「公主慢走!」
寧安公主消失在夜色之後,秦公公回到了自己養王八的小池子。
要說莊太后對他算是仁至義盡了,竟然單獨給他挖了個池子養王八。
在宮裡呀,誰的嘴都信不過,他有啥心事兒都只和這一池子小王八說。
他摸了摸最邊上的一隻小王八,嘆道:「我怎麼覺著公主是有點兒吃顧姑娘的醋了呢?」
他左手一隻王八:「顧姑娘。」
右手一隻王八:「寧安公主。」
都是他要效忠的小主子啊,他得一碗水端平了,不能偏袒任何一個。
他看著右手的王八:「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你尿褲子的時候我還給你換過衣裳呢。」
他又看向左手的王八:「太后的命是你救的,太后和你在一塊兒不用活得那麼累,啥事兒你都替太后兜著。」
他又看向右手的王八「從小到大,太后都最疼你,不讓你受一絲委屈。」
他又看向左手的王八:「多謝你把太后保護得那麼好,讓她老人家有個依靠。」
唉,作為一個忠心不二的奴才,他應該更效忠自己一手帶大的寧安公主。
但是為什麼,他就是更中意左手的這隻王八呢?
……
「嬌嬌!」回去的馬車上,小淨空乖乖地坐在顧嬌的身邊,拉了拉顧嬌的手。
「你不困嗎?」顧嬌回握住了他的小手。
小淨空搖頭搖頭。
顧嬌唔了一聲:「真奇怪,你今天沒午睡,竟然也不困,是被小狗嚇到了嗎?」
「沒有。」小狗是很可憐沒錯,但小淨空不是個容易被嚇到的孩子,他睜大一雙烏溜溜的眼睛,長長的睫羽忽閃忽閃的,指了指路邊的大樹道,「嬌嬌,那些樹的樹枝斷了,它們是不是很疼呀?」
顧嬌想了想:「可能會疼吧,不過到了春天它們的樹枝就能重新長出來了。」
「那……花花呢?」小淨空又問,「花花摘掉了也能重新長嗎?」
「嗯。」顧嬌點頭。
小淨空將自己的小腦袋伸出去晃了晃:「那我的小腦袋呢?也可以長出來嗎?」
顧嬌嬌軀一抖:「這個不可以!」
「哦。」小淨空重新端端正正地坐好,他晃了晃自己的一雙小短腿兒,「那要是腿呢?嬌嬌?沒有腿了可以像樹枝那樣長出來嗎?」
顧嬌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很遺憾但卻不得不殘酷地告訴他:「長不出來。」
小淨空低下頭:「哦。」
他才見了皇甫賢就問出這種話,自然不是無的放矢。
她的淨空是世上最暖最暖的孩子。
顧嬌揉了揉他的小腦袋:「雖然長不出來,但是,可以藉助外力,重新站起來。」
小淨空黯淡無光的眼底忽然光彩重聚:「真的嗎?真的真的可以站起來嗎?」
顧嬌彎了彎唇角:「可以,只要他夠努力。」
第548章 坦白真相
這件事從她嘴裡說出來好像容易,真正落實到那一步卻十分有難度。
一個失去雙腿的人想要站起來,就必須做一對適合自己的義肢,義肢還不是最難的,難的是接受腔,目前小藥箱裡並沒有出現任何適合做接受腔的材料。
卻說蕭珩探望完莊太后便直接出了宮,他沒回碧水胡同,而是先去了一趟醫館。
此時已入夜,醫館飄出了陣陣飯菜香氣,隔壁女學尚未開學,依舊冷冷清清,也就是醫館生意好,人來人往。
蕭珩進入大堂,問在櫃檯後的二東家道:「邢大人還在嗎?」
「在的,在的。」二東家說,他已經知道這位邢大人竟然是正二品刑部尚書,頓覺醫館蓬蓽生輝了不少。
蕭珩不是大夫,不大了解治療的流程,因此也就沒覺得刑部尚書還留在這裡有什麼古怪的。
他上了二樓,在最裡頭的一間廂房中見到了邢尚書與宋大夫。
邢尚書的胳膊早被宋大夫給他復位了,之所以到了這會兒還沒走乃是因宋大夫在他身上發現了其它毛病。
宋大夫給他仔細診脈後開了方子,又問他是要拿回去自己煎服還是給他熬成藥丸,後者比較費銀子,但省事。
以邢尚書的家底兒不差這點銀子,就讓藥童去熬製了。
「嚴重嗎?」蕭珩了解情況後問宋大夫。
宋大夫正色道:「喝出來的毛病,發現得早,沒太大問題,日後飲食上多注意些,多散散步,克化克化吃食,最重要的是。」
言及此處,他格外嚴肅地看向邢尚書,「要忌酒。」
邢尚書難為情地清了清嗓子:「一滴也不能喝了嗎?」
他可就這麼點兒嗜好了。
「一滴也不能!」宋大夫不容反駁地說道。
「唉。」邢尚書生無可戀地嘆了口氣,「我都喝了半輩子了,突然一滴也不讓喝,是不是太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