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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個勁兒地說『安郡王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要不要我給你請大夫』!請你大爺的大夫!你看著莊月兮給他下藥,你不知道他怎麼啦!」
顧長卿聽不下去了,氣得直抽抽:「誰教你的這些渾話!」
顧琰從前很乖的,自從宣平侯住進碧水胡同,顧琰就越來越皮了!
「我嗚嗚嗚嗚嗚——」
顧琰還想說,可他的嘴被捂住了,少年的身板無情地被顧長卿抱了過來,施展輕功出了府。
顧侯爺對莊月兮與莊玉恆的糾葛沒興趣,他只在意顧瑾瑜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他捏緊拳頭看著她:「顧琰說的是真的嗎?」
這些話若是顧嬌來說,顧侯爺一個字也不會信,他只會認為是顧嬌在誣陷顧瑾瑜。
說白了,還是他不夠了解顧嬌。
可他了解顧琰啊,顧琰欺負顧瑾瑜用得著誣陷嗎?他都是明晃晃的!
我就欺負你,你能把我咋滴!
全家都寵我,因為我有病!
這就是顧琰。
另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這件事沒有牽扯到顧嬌,但凡牽扯顧嬌,顧侯爺幾乎都會無條件地偏向顧瑾瑜。
但如今只有顧琰與顧瑾瑜,顧侯爺就能相對理智地看待整件事情。
但凡顧琰提一句安郡王對顧嬌有情,這事兒都砸了。
顧瑾瑜張了張嘴:「父親……我……」
若說顧瑾瑜僅僅是不願意去邊關吃苦的同時又想博個好名聲,尚可當作是小女兒家的一點虛榮心,可她趁虛而入算計安郡王娶她,這就很令人痛心了。
顧侯爺失望轉身,捂住胸口。
他的心好痛。
第613章 下場
卻說顧長卿帶著顧琰出了府後騎馬送顧琰回碧水胡同。
二人同乘一騎,顧琰坐前面。
十六歲少年身板擋不了顧長卿的視線,顧長卿將兩手握緊韁繩,將他圈在懷中。
顧琰的興奮勁兒過了,這會兒倒真有點兒困了,瘦弱的身子靠著顧長卿結實的胸膛,小腦袋開始一下一下小雞啄米。
顧長卿好氣又好笑,騰出一隻手來摟住他清瘦的腰肢:「現在知道困了?」
「嗯?」顧琰迷迷糊糊地坐嗯了一聲,立馬坐直身板兒,瞪大一雙眸子,十分清醒地說道,「我不困!」
顧長卿看破不說破,笑了笑,又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那些事的?」
顧琰得意地說道:「查的唄,我那麼聰明!」
顧長卿氣笑了,嘀咕道:「還真是一點兒也不謙虛。」
他沒問顧琰是怎麼查的,因為顧琰又開始小雞啄米了,不過即便不問,他也能猜出一二。
莊玉恆住進了碧水胡同,顧琰應該是從他嘴裡無意中得知了那日莊玉恆被莊月兮下藥的經過。
莊玉恆沒去懷疑顧瑾瑜的出現不是巧合,只當她是真的路過,真的不懂,真的在關心自己。
顧琰這個小人精就沒這麼好糊弄了。
他不一定是查到了確鑿的證據,只不過,他將所有的事情片段拼湊起來,結合他對顧瑾瑜的了解,基本還原了當日的真相。
說白了,還是靠猜。
但從顧瑾瑜的反應來看,他猜得很對。
顧長卿低頭看了眼在他懷中睡過去的顧琰,哭笑不得地說道:「這麼靈光的腦子,怎麼就不好好用在念書上呢?」
……
翌日,莊玉恆收拾行李,踏上了前往邊塞的馬車。
莊太后也來碧水胡同為他踐行,他並非流放之身,可邊塞本就疾苦,他若是想護住幾個妹妹就少不得吃點苦頭。
「熬不住了就回來,京城是你的家。」
這句話莊太后沒有說出口。
比起遠赴陳國為質,莊玉恆此行顯得更為任重道遠,他不是為了家國,也不是為了誰的野心,是以一個全新的身份開啟一段完全屬於自己的征程。
他不再仰仗任何勢力,也不再得到任何幫助,他的每一步都必須從頭邁起。
「這個,給你。」蕭珩從書房拿了一本冊子遞給他,「你不是想學那本燕國的書嗎?我整理了一下,做了一點註解。」
那是一本有關燕國算術的書籍,原本就有註解,不過莊玉恆的燕國語學得不怎麼好,蕭珩就給翻譯成了昭國文字。
蕭珩這幾日手腳不便,可見這本書是早就備好了。
莊玉恆接過書籍,對輪椅上的蕭珩道:「你都能從頭開始,我也能。」
他知曉蕭珩的身份了。
嚴格說來,其實是蕭珩的事激勵了他,既然有人做成了這件事,就說明這條路是行得通的,蕭珩出事時只有十四歲。
十四歲的蕭珩可以,他有什麼理由不行!
莊玉恆鄭重地說道:「你等著我再回到京城的那一日!」
蕭珩道:「拭目以待。」
莊太后給了莊玉恆一個錦盒。
莊玉恆坐上馬車了才打開。
那是一個發冠。
他的二十歲生辰恐怕要在路上度過了,這是姑婆為他備的及冠禮。
他抹了抹發紅的眼眶,破涕為笑:「多謝姑婆。」
……
接下來的幾日顧侯爺一頭扎進工部,顧瑾瑜好幾次想要找他,卻連他人影都沒見著。
蕭珩受的是皮外傷,將養幾日後總算是將紗布拆掉了,宣平侯沒這麼幸運,他的傷刀刀見骨,還不聽話連夜騎馬,被大樹砸,腰傷復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