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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要忌口,顧嬌給她的糖水不夠甜,顧琰的才甜。
顧琰不明真相,大方地和她換了。
和顧琰換過之後,老太太吃到了夢寐以求的糖水蛋!
嗚,好吃得要哭了!
顧琰來家裡之前,老太太最喜歡顧小順,因為顧小順最容易被套路,隨時能幫她攢下幾顆蜜餞橫財,至於蕭六郎與小淨空,一個太聰明、一個太有原則,老太太套路不了。
顧琰的戰鬥力顯然比顧憨憨還強,來的第一天就讓老太太跟著吃上了糖水蛋。
為了自己的糖水蛋大業,老太太決定,這個小少年,她罩了!
——
卻說姚氏與顧侯爺下山後,一直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記掛著去見顧嬌一時沒回過味來,直到他們回到山莊,拿出顧嬌的畫像,姚氏的腦子才嗡了一下。
「侯爺。」她愣愣地看著畫像上女兒臉上的胎記。
「怎麼了?」顧侯爺湊過來和她一起看,可他沒看出啥。
姚氏憂心忡忡道:「住持方丈說嬌嬌臉上的胎記是守宮砂,可嬌嬌成親了,他倆為何……難道他們感情不和嗎?」
姚氏這會兒可真是有些埋怨顧家了:「那麼早就把嬌嬌嫁了,若是在侯府,我一定多留她幾年。」
昭國女子十五及笄,大戶人家的女子一般及笄過後才開始選親。
顧侯爺沒有姚氏的擔憂,畢竟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承認這門親事。
一個窮酸秀才還配不上他女兒!回頭給點銀子把那窮小子打發了,等去了京城誰知道那丫頭嫁過人?屆時,再給她尋個門當戶對的好兒郎就是了!
那丫頭的品行相貌雖與瑾瑜相差甚遠,可到底是侯府千金,總不至於嫁不出去。
——
另一邊,並不知自己要被岳父用一筆銀子打發掉的蕭六郎剛剛放了學,正要去附近的蒙學接小淨空。
可剛走沒幾步便被一輛馬車攔住了去路。
這不是一輛普通的馬車,車輪子都與大街上所見的不一樣,更大、更高、也更堅固。車身是用上等的黃梨木所制,華蓋上的絲帛流光溢彩,還鑲嵌了八顆巨大的夜明珠,每一顆都價值百金。
車夫是一名戴著斗笠的黑衣男子,手臂粗壯,身形高大,氣場強大。
馬兒也威猛極了,那是一匹通體黝黑的蒙古馬,仿佛曆經過戰場的廝殺,通身都透出殺氣,嚇得附近的車駕沒有一匹馬敢靠近它。
馬車上走下來一名氣質儒雅的男子,與回春堂的二東家差不多年紀,但一身氣勢卻遠非尋常人可比。
周圍不時有人朝這邊望來。
男子卻好似渾不在意,他來到蕭六郎的面前,仔仔細細地看了蕭六郎一眼,面含微笑道:「閣下可是蕭六郎?」
蕭六郎目光警惕:「你是誰?」
男子抬了抬手,笑容溫和:「你先莫怕,我姓劉,是我家老爺讓我過來找你的。」
說罷,他自腰間解下一塊令牌,對蕭六郎道,「這塊令牌你認識吧?」
——
私塾。
蒙學班的孩子放學了,夫子與學生們全都長鬆一口氣,學生們一臉菜色地拎著書袋出了課室,跑得賊快,仿佛身後在什麼凶獸在追趕自己似的。
夫子卻沒法兒走,因為小淨空沒走。
夫子做了今天的第一百零八次深呼吸。
要不是自己兒子是天香書院的學生,他已經把這個討人厭的小傢伙退學一百遍了!
別看小淨空在家總叭叭叭,在課上其實反而很安靜,不過他不鳴則已,一鳴就要夫子們的老命!
偏小淨空的後台還很硬——他姐夫是黎院長單方面宣布的嫡傳弟子,趕走他約等於黎院長給自己兒子穿小鞋。
但看著他,夫子實在眼疼啊……
小淨空兩手抓著三字經,表面在念經,卻不時拿眼睛往外瞟一下。
「淨空啊,你姐夫還沒來嗎?」講座上的夫子問。
「嗯。」小淨空低低應了聲。
夫子道:「要不要我帶你去門口看看?」
小淨空哼道:「他愛來不來!我才不要看他!」
話雖如此,他拿小眼珠子往外瞟的次數明顯卻變多了。
壞姐夫該不會是不要他了吧?
和那些曾經說好的要收養他卻最終把他拋棄的人家一樣。
「淨空。」夫子不知何時來到他身旁,輕輕地拍了拍他小肩膀,「你姐夫來了。」
終於來了!終於來了!為師一天的噩夢結束了!
「真的嗎?」小淨空騰地站起小身子,很快他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很快調整了過來,換上一副從容淡定的小表情,收拾好東西和夫子告了別,去私塾外見蕭六郎了。
「你今天來晚了!」
坐上牛車後,小淨空不滿地對蕭六郎說,「你是不是又不好好學習,被張夫子留堂了?」
蕭六郎意外地睨了他一眼:「你還知道我夫子姓張?」
「小順哥哥說的!」小淨空心道,我知道的東西多著呢,不止知道你夫子還張,還知道顧大順的夫子姓陳,你們院長姓黎!
小淨空嚴肅地說道:「你還沒回答我的話,你是不是被夫子留堂了?你不要考上了秀才就驕傲自滿,別忘了,你仍然只是一名乙班的學生!」
得,連乙班他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