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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聽她提起曾經的遭遇,不由地蹙了蹙眉:「你為什麼不說出來?」
秦風嫣嘲諷一笑:「我沒說過嗎?皇兄我真的沒說過嗎?」
一段久遠的記憶驀地湧上腦海。
年少的他與年幼的寧安蹲在湖邊用樹杈寫字。
小寧安寫了一個大大的嫣字:「皇兄,我不是妍兒,我是嫣兒。」
年少的他拿過樹枝,彈了彈她額頭:「傻丫頭,你怎麼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
小寧安生氣地說道:「我就是嫣兒!就是這個名字!」
說罷,她賭氣地跑開了。
秦風嫣含淚道:「皇兄記起來了是嗎?那件事後來被母妃知道了,母妃警告我,不許再對任何人提起自己的身世,否則她再也不讓我進宮來見她。皇兄,我當時只是一個和小七一樣大的孩子,我有膽子與母妃和那麼多惡人作對嗎?我也是被逼的我有什麼錯?為什麼你們從來都只在乎寧安……沒人在乎我?」
秦風嫣傷心地哭了起來。
皇帝的心底驀地湧上一層濃濃的自責,人之初性本善,如果她和寧安一樣養在宮中,養在父皇母后膝下,是不是就不會長成如今這副樣子?
她本該是無憂無慮的皇朝公主,她本該享盡世間的榮華富貴,她本該……
哐啷一聲!
密室的門被人從外踹開了,皇帝的思緒戛然而止,猛地回過頭,正要呵斥,卻見一道清瘦的小身影氣勢凌厲地走來,一腳將嚎哭賣慘的秦風嫣踹翻了過去!
「啊——」秦風嫣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撞在了身後的牆壁上。
「小、小神醫?」皇帝驚愕。
顧嬌走上前,一腳踢開她手邊的藥,另一腳冷冷踩上她胸口。
皇帝被這一幕驚呆了。
大內高手趕忙護駕將他擋在身後。
「你們、你們退下。」他說道。
大內高手退至一旁,皇帝看著被顧嬌踢翻的藥包,難以置信地僵在了原地:「這是……她……」
魏公公忙邁著小碎步走過去,用帕子包住手將藥包拾了起來,打開一看,是一包碾碎的棕色藥粉,散發著一股濃烈的藥香與花香。
「味道有點兒熟悉啊……奴才是不是在哪兒見過?」魏公公呢喃。
「是白藥。」顧嬌睨了一眼,淡淡地說。
魏公公倒抽一口涼氣。
陛下就是讓這種藥迷惑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才失去了藥效,這會兒若是再中一招,後半輩子直接要成傻子了!
皇帝惱羞成怒:「大理寺怎麼辦事的!關犯人都不搜身的嗎!」
男犯人一般都會搜身,可她並不是普通的犯人,找嬤嬤來搜身又沒那麼專業,她夾帶一顆藥丸並非難事。
皇帝的脊背湧上一股極端的惡寒,他厭惡地看著地上的秦風嫣:「虧得朕方才還對你動了惻隱之心……原來你一直在做戲!」
秦風嫣想要掙扎,卻根本掙扎不動,顧嬌如山一般踩著她的胸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顧嬌眼神冰冷地看向秦風嫣:「你對秦楚煜做了什麼?」
皇帝臉色一變,看向顧嬌道:「小七怎麼了?」
顧嬌一腳踩下去,踩斷了秦風嫣的一根肋骨。
秦風嫣沒料到顧嬌這麼狠,人家審犯人不都是審了不說再用刑嗎?她怎麼一上來就把人骨頭踩斷了!
屋外的光斜斜地照進來,顧嬌的背逆著光,面容隱在暗處,一雙漆黑深邃的冰冷瞳仁讓人想起了兵臨城下的殺神。
秦風嫣是握有底牌的,然而不知為何,在這尊強大的殺神面前,她抑制不住地地湧上了一層恐懼。
她用盡全部的膽量,大喝出聲:「我死了他也會死!」
皇帝走過來怒氣填胸地看著她:「什麼意思?你把小七怎麼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整間密室都是秦風嫣的瘋笑聲。
這個女人瘋了。
徹頭徹尾的瘋了。
她死了也要拉上一個墊背的。
嘴裡說著自己是皇帝妹妹的話,轉頭就謀害了自己的親侄兒。
皇帝恨自己傻,方才那一瞬竟然還想要同情她。
顧嬌用腳碾開秦風嫣的右手,毫不意外地在右手腕上看到了一模一樣的白色印記。
「啊,原來被你發現了……哈哈哈哈……那又怎樣?你知道這是什麼嗎?你會解嗎?」
「你解不了!」
「秦楚煜的命是我的!」
「你們不敢殺我!」
「要不要賭一把?看我是不是在撒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不是自詡很厲害嗎?我不妨告訴你,解藥就在那群燕國人手裡,你有本事就去拿啊!」
皇帝氣得想殺人!
顧嬌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她依舊冷靜如一口萬年無波的古井:「原來是有解藥的。」
秦風嫣一愣。
重點是有這個嗎?
她有沒有聽見自己說什麼?
燕國人!
他們是燕國人!
顧嬌抽出匕首,手起刀落,割破了秦風嫣與皇帝的手指。
她從小藥箱裡拿出血型試紙。
很好,血型一致。
顧嬌戴上手套,拿出了輸液管與一次性濾白器。
她的動作冷靜優雅,宛若一個虔誠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