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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醫館,顧嬌也做了個夢。
她其實也許久沒做夢了,這一次不出意外又是夢見了蕭六郎。
蕭六郎散了值,從翰林院出來,天空飄起鵝毛大雪。
蕭六郎去了那間賣梅乾菜的餅鋪買了幾個生的梅乾菜餅,用食盒裝好帶回家,走到半路卻遭到了一夥刺客的追殺。
蕭六郎並非習武之人,打是打不過的,不過他憑藉過硬的智謀甩開了刺客,只可惜,在他逃離的途中摔了一跤,摔暈了過去,還摔傷了手。
因延誤了最佳治療時機,等被人送往醫館時他的右手已經廢了。
醒來後的顧嬌簡直很淡定了:「不愧是我相公,敵人從來傷不到你,但你就是這麼水逆。」
下雪天。
那應該還早。
如今才八月呢。
不過那伙刺客的樣子她記住了,每個人的刀上都有一個徽記,像是某個江湖組織。
顧嬌自問蕭六郎是沒得罪過江湖中人的,那麼只要一種可能——雇兇殺人。
顧嬌決定去找顧承風,問問那個徽記隸屬哪個江湖組織,盯上他們也好看看幾個月後究竟是誰想謀害蕭六郎。
……
蕭六郎從翰林院出來,去了一趟附近的餅鋪。
「我要幾個梅乾菜餅,給我生的吧。」熱的帶回去都軟了,沒有那股子酥脆的口感了。
「好嘞!最後六個了,你要幾個?」
「都給我吧。」
老闆把餅子麵團用竹葉包好,給蕭六郎放進食盒中。
蕭六郎付了錢,拎著食盒回家。
當走到半路時,蕭六郎隱隱感覺到有人在跟蹤他,他的步子頓了頓,回頭望向身後的街道。
川流不息的人群似乎並未異樣,可那股被人盯上的感覺更明顯了。
蕭六郎進了上次的那間成衣鋪子。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他出來了。
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悄無聲息地跟上,在他穿過一個僻靜的小胡同時猛地竄上前,將他抻到在了地上!
「幹什麼啊!」
他大叫!
幾人定睛一看,眉頭皺了起來。
這個拄著手杖、穿著翰林院官服的男人根本不是他們盯梢的那一個!
那傢伙金蟬脫殼了!
「你——」一個刺客惱羞成怒地拔刀。
另一人攔住了他:「別節外生枝!」
這裡突然死個人,一會兒驚來了官差,他們更不便行動了。
蕭六郎給了店小二一點銀子,讓他假扮自己出去後,他換上了一套鋪子裡的成衣,從後門走了出去。
他如今沒了手杖也能走,只是一瘸一拐的並不如有手杖時方便,在路過一間胭脂鋪子時他不小心摔了一跤。
右手磕在鋪子台階的瘸口上,噝啦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流了一地。
他顧不上傷勢與疼痛,趕忙爬起來繼續往前走。
「姐夫?」
胭脂鋪里追出來一名十五歲上下的粉衣少女,衣著不算華麗,卻十分清秀可人。
蕭六郎卻好似沒聽見那聲姐夫,繼續拖著步子往前走。
姚馨提著裙裾,邁著小碎步追上去,在快出巷子時繞到他面前攔住了他:「姐夫,真的是你!你還記得我嗎?我去過碧水胡同,我是馨兒!」
姚馨是姚氏哥哥的女兒,嚴格來說她該叫蕭六郎一聲表姐夫,她省了那個表字。
蕭六郎眉心微蹙,儼然不管記不記得她,都並不打算搭理她。
姚馨好似沒察覺到蕭六郎的疏離,她的目光一掃,發現了他滴血的手,花容失色道:「姐夫!你的手怎麼了!受傷了嗎!在哪裡受傷的?」
蕭六郎看也沒看她一眼,邁步往前走。
姚馨急了,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抓他。
蕭六郎一躲,又摔了一跤!
姚馨:「……」
姚馨愧疚地蹲下身去:「對不起對不起!姐夫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過要推你!你是不是被我嚇到了!你的手……」
蕭六郎這麼一摔,手抻在地上,流了更多的血。
姚馨忙伸手去扶他:「我送你去醫館吧!」
「不用。」蕭六郎淡道,「別碰我。」
姚馨的手僵在半空。
被人拒絕總是尷尬的,一般人早羞得甩袖離開了,姚馨卻沒有。
她忍住了所有尷尬與羞窘,捏了捏手中的帕子,低著頭,將鬢角垂下來的一縷髮絲攏到耳後,輕輕地說:「你、你傷得這麼重,至少讓我替你包紮一下。」
這是少女含羞帶怯的樣子。
女人對男人的勾引或靠近,男人只有真懂和裝作不懂。
蕭六郎原本對姚馨只有陌生與疏離,眼下,他眸中多分了幾分冷意。
他涼涼地看著她:「想給我做妾?」
姚馨打死也沒料到這個男人會突然講出這麼一句話。
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蕭六郎坐在冷冰冰的地上,冷笑著看著她:「怎麼?我說錯了?你不喜歡我?不想爬我的床?」
姚馨整張臉都漲紅了,說不清是羞的還是臊的。
從見第一眼,她的心就被迷住了。
她以為回去就能忘了,卻日思夜想都是那張俊美無雙的臉。
他還是新科狀元,是陛下器重的臣子!
就算、就算給他做妾……她也是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