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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珩調完燈芯轉過身來,猝不及防地看見她兩手托腮衝著自己發花痴的樣子。
蕭珩:「……」
蕭珩一臉鎮定地在顧嬌對面坐下。
顧嬌大大方方地看著他:「你要和我說什麼?」
蕭珩自動忽略她炙熱的目光,正色道:「莫千雪的事。」
顧嬌哦了一一聲:「你怎麼知道莫千雪?」她可不記得自己給他介紹過莫千雪的身份。
蕭珩說淡道:「一個住進了我娘子房中的病人,我能不關心一二嗎?」
顧嬌眨眨眼,兩隻手都托住了自己的腮幫子:「你吃醋啦?」
「沒有。」蕭珩矢口否認。
天天和你睡!
顧嬌彎了彎唇角,站起身來,隔著桌子傾過身子,瞬間將自己的臉湊到他的面前。
這個距離,能夠看清他微微顫動的濃長睫羽,也能夠聽到他因自己突然起來的靠近而變得緊張的呼吸。
蕭珩在衙門裡臉皮厚的很,然而在親近的人尤其是在顧嬌面前,總是很容易害羞。
他垂眸避開她的視線,卻避不開她誘人的氣息,她其實什麼也沒做,然而就是會勾得人心猿意馬。
啵唧!
顧嬌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蕭珩的身子一僵,下意識地朝顧嬌看去,咫尺之距,他對上了她炙熱的目光。
他的心口像是被什麼擊中,心跳都漏了一拍。
「相公吃醋的樣子,真好看。」
她說罷,唇角微彎地坐了回去。
蕭珩的臉頰滾燙,被她親過的地方更是如同火燒一般。
他們是名義上的夫妻,有過比這更親密的舉動,然而不知為何,這一枚猝不及防的輕吻,也仍是撩撥得他險些難以自控。
他差點忘記他剛剛說到哪兒了!
蕭珩深吸一口氣,強行摒除腦海中的雜念,定了定神道:「莫千雪是仙樂居的人。」
「嗯,我知道。」顧嬌點頭。
蕭珩對此並不意外,如果是普通患者,她不會帶回自己小院,很大可能就是她早就認識莫千雪。
蕭珩接著道:「她的傷是故意為之,目的是接近你,獲取你的信任。」
顧嬌摸了摸下巴:「唔,難怪。」
莫千雪的傷勢其實並沒有太大破綻,的確差一點就能死掉的那種,奇怪的地方在於莫千雪就倒在她從仙樂居回去的路上。
不是沒懷疑過,只是她從莫千雪的身上感受不到惡意,也就沒往心裡去了。
顧嬌若有所思道:「如果莫千雪真想殺我,她應該有很多次下手的機會。」
但她並沒有。
「你們從前怎麼認識的?」
「……大街上碰到的?」
堅決不承認自己去逛過青樓!
蕭珩:「……」
算了,用腳趾頭也猜到這丫頭是去過仙樂居的,估摸著就是曾經調查靜太妃的時候。
女人是不能進仙樂居的。
這丫頭莫非是一身男裝打扮?
那莫千雪對她——
蕭珩突然感覺自己頭頂有點兒綠!
顧嬌危機本能護體,眨眨眼,特別真誠地說道:「相公,你真好看,你最好看!」
很好,這是心虛了。
蕭珩默默在心裡記了一筆。
決定等以後再慢慢與她算!
眼下還是先解決仙樂居少主這個大麻煩。
……
正月十五過後,京城又下了一場雪。
皇帝上朝了,有關封賞功臣一事在朝堂引起熱議,對唐岳山與顧長卿兄弟的冊封大臣們幾乎沒有人反對,而有關寧安公主的冊封就遭到了諸多大臣們的不同意見。
朝中臣子約莫分為兩派,一派是以徐次輔為首的文臣,要求重賞寧安公主,封其為護國長公主,而另一派則是以兵部尚書為首的武將,反對冊封寧安公主為長公主,更反對其護國的封號。
兵部尚書許淵是許粥粥的爹。
徐次輔請求大封寧安公主的理由是寧安公主在邊塞立下大功,許淵反對的理由卻是寧安公主是前朝餘孽的未亡人,她與前朝皇室育有一子。
她識人不清,引狼入室,還誕下了前朝餘孽的孩子,她沒資格獲封護國長公主。
皇帝的手下就壓著老祭酒呈上來的奏摺。
奏摺上就寫著可能會有人拿皇甫賢的身世做文章,還請陛下不要在朝堂之上與大臣反目。
百姓們同情的是從來都是寧安公主,不是皇甫賢。
若是陛下為了皇甫賢與朝臣反目,那好不容易堆積起來的民心就功虧一簣了。
皇帝不得已,只能先退了朝。
但他心裡是疼寧安的,越是有人反對,他越是感覺寧安可憐。
為什麼天下人都要欺負他的寧安?
他的寧安究竟做錯了什麼?
錯的難道不是前朝的那些餘孽嗎?
他的寧安也是受害者!
憑什麼不能得到補償!
在回華清宮的路上,某一瞬間皇帝差點生出了一股即便文武百官全都反對,他也要執意冊封寧安的衝動。
不過想到皇甫賢那孩子,他到底是生生忍下了。
三日之期的前一夜,花夕瑤又來到了醫館。
莫千雪已經能稍稍下地走動了,她坐在窗邊,厭惡地看了花夕瑤一眼:「你能不能不要總是過來,會讓我暴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