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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珩將昨夜的事說了:「……傷得太重了,所以帶回來打算讓嬌嬌給看看。」
信陽公主冷聲道:「這麼重要的計劃你怎麼不早告訴我?果然還是和你爹親!」
蕭珩:這怎麼還吃上醋了?
這是在做局,知曉的人越少局面越逼真,便越能引莊太傅與燕國人上鉤。
「這麼生我的氣嗎?」
「我不是生你的氣,我是……」
蕭珩認真地看著她,期盼她繼續往下說。
她卻什麼也不說了。
難以啟齒啊。
想到自己抱著蕭戟哭得肝腸寸斷的樣子,信陽公主恨不能找塊磚來把自己悶暈得了!
「真是!」
信陽公主臉紅尷尬,惱羞成怒地走了。
蕭珩古怪地摸了摸下巴:「我娘這是……什麼反應?」
……
昨夜的動靜鬧得很大,宣平侯帶著一支鬼面大軍回京的事逐漸在京城傳開了,這本是宣平侯的秘密軍隊,上南島征戰都沒出動過,眼下卻在京城突然現世,自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皇帝召宣平侯入宮,因如今信陽公主代任監國,又是宣平侯的妻子,也一併被皇帝宣入了華清宮。
宣平侯是坐輪椅進宮的,這是顧大夫的醫囑,不能違抗。
另一輛馬車出去採購了,只有一輛馬車,宣平侯如今又不能騎馬,只能與信陽公主同乘一車。
信陽公主讓玉瑾也坐了進來:「窗子都打開,帘子也掀起來。」
宣平侯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
下馬車後,宣平侯對信陽公主道:「常璟去抓人沒回來,勞煩推一下?」
信陽公主才不推呢,找了個太監把他推進去了。
宣平侯先是匯報了南島的戰況,所有海匪都被清繳完畢,不僅如此,宣平侯還一路在海上征戰,將昭國的海域拓寬了上百里。
如今南面最遠的翡翠島上就迎風飄蕩著昭國的旌旗。
這是意外之喜。
老實說,皇帝早先還與魏公公嘀咕過,為何南面先開戰,卻遲遲沒能結束戰鬥,誰能想到宣平侯這傢伙擅作主張把所有島嶼都給打成昭國的了。
皇帝光是想想都能腦補出宣平侯提著一柄大刀,一隻腳踩在桅杆上,不可一世地望向海島上的人:「投降不殺!」
「你的傷沒事吧?」皇帝問。
「小傷。」宣平侯道。
皇帝的眸光在宣平侯與信陽公主的身上掃了一圈:「話說你們倆個怎麼會一起入宮?」
宣平侯雲淡風輕道:「哦,昨晚我歇在公主那邊——」
所有人一驚。
你歇在公主那邊,你們兩個——
信陽公主趕忙岔開話題:「陛下!莊太傅勾結燕國人!」
「竟有此事?」皇帝的注意力成功被轉移。
莊太傅的罪行罄竹難書,三言兩語是說不清的,所幸蕭珩早已連夜將他的罪狀寫成奏摺,信陽公主直接將摺子呈給了皇帝。
皇帝已從蕭皇后那裡得知了蕭六郎就是蕭珩,生母是燕國女奴,但從燕國人屢次追殺蕭珩的行徑來看,只怕那位燕國女奴另有隱情。
皇帝問道:「那位南宮將軍叫南宮厲?他人呢?」
宣平侯道:「常璟去追了,他的手下倒是抓捕了幾個活口,陛下是親自審,還是臣來審?」
「你來審吧。」皇帝道。
宣平侯點點頭,想到什麼,又道:「阿珩說留莊太傅一條狗命,其餘隨意。」
莊太傅犯下如此多的罪行,死一百次都不夠,但既然宣平侯親自提出這個要求,皇帝不會不給他這個面子。
只不過,莊太傅的官職是徹底保不住了,莊氏一族的滿門榮耀也要毀於一旦了。
「那就抄家流放吧。」皇帝看著蕭珩奏摺上的內容,又道,「先帝的空白聖旨是莊玉恆毀掉的,他也算立下大功,他且免去責罰吧。」
信陽公主道:「那孩子自從認識阿珩後就變得與從前不一樣了。」
「主要咱們兒子教得好,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宣平侯難得拽了一句文。
而信陽公主也難得沒去計較那句「咱們」。
皇帝就迷了,你倆誇起兒子來這麼不遺餘力的嗎?
「皇后很思念你,你一會兒去坤寧宮看看她。」皇帝對宣平侯道。
「是。」
從華清宮出來,信陽公主打算出宮。
宣平侯坐在輪椅上叫住她:「不去看看小七嗎?」
秦楚煜中了毒,雖是治癒了,但仍在後續的療養中。
一如就算蕭皇后不喜信陽公主,但也還是很疼愛她兒子蕭珩,信陽公主也十分疼愛秦楚煜。
信陽公主想了想,和宣平侯一起去總比自己一個人去強,至少不必與蕭皇后乾瞪眼。
二人帶著玉瑾以及一名推輪椅的太監去了坤寧宮。
蕭皇后見到哥哥腿竟然坐著輪椅,以為他殘了,一個沒忍住哭出了聲來。
信陽公主想到了莊太后,同樣是入宮為後,莊錦瑟已不再是莊錦瑟,蕭淑玉卻永遠都可以是出嫁前的那個少女。
這就是有人撐腰有人保護的樣子嗎?
蕭皇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鼻涕眼淚一大把,任性而又率性。
宣平侯坐在輪椅上,嫌棄得直往後仰:「蕭淑玉,你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