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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王出事,莊太后不可能無動於衷,好歹是自己疼過的,安郡王也好,寧王也罷,都是她比較順眼的孩子。
若非拿寧王與蕭六郎去比,其實沒太大可比性,兩種感情不一樣。
但在這件事上,莊太后並未去偏袒蕭六郎。
是寧王確實做錯了。
「太后。」秦公公端著一碗參湯走了進來,「您這兩日幾乎沒進食,臉色看著都不好了,喝點參湯補補身子吧,不然顧姑娘和蕭修撰又給擔心了。」
莊太后嘆了口氣:「哀家喝不下。」
秦公公勸慰道:「貴妃娘娘的話您不必放在心上。」
莊太后疲憊地說道:「她在哀家面前尚且如此,真不知私底下她是怎樣教導自己孩子的。哀家也有錯,哀家給了他們不該有的錯覺。」
她位高權重,又與皇帝不睦,少不得讓人認為她總有一日是要與皇帝決裂的。
第452章 婆媳
秦公公聽了這話,心裡一個咯噔:「太后您該不會是想……」
放權兩個字涌到嘴邊,愣是沒說出來。
莊太后知道他想說什麼,她其實是有認真考慮這件事的,從前將朝堂大全掌在手裡,說不清是為了自保,還是為了莊家,亦或是為了江山社稷,當然也可能只是為了金庫里的小錢錢。
畢竟有實權的太后比沒實權的太后油水足多了。
但如今——
她似乎不用自保了,也不必去保莊家了,至於說江山社稷和小錢錢……
唔。
挺捨不得錢。
沒辦法,家裡孩子多!
秦公公不知自家太后的思緒早已跑偏得嗖嗖的,他嘆道:「唉,您早警告過莊家了,是莊家的胃口養大了,收不住了。」
只有莊貴妃一人給寧王灌輸不該有的念頭,怎麼可能導致寧王如此離經叛道?莊太傅只怕也功不可沒。
這下好了,他們把這個孩子的前程送到鍘刀下了。
「陛下是打算怎麼處置寧王的?」莊太后問。
秦公公道:「聽說是要廢了王位,貶為庶人,逐出京城……流放苦寒之地。」
這個懲罰對皇帝最疼愛的長子來說已經是下了極重的手,想必皇帝也是在挖心一般的痛苦中做下的決定。
他沒過問莊太后的意見。
不是他不敬重莊太后,正是因為太敬重,所以不願意莊太后也來承受懲罰寧王的痛苦。
聖旨一旦頒布,自此父子情斷,此生再不相見。
這與白髮人送黑髮人幾乎沒什麼區別了。
所有的一切都由他來承受就好,將來無數個午夜夢回思念兒子後悔當初的決斷太過無情,也只是他一個人的苦楚而已。
「寧王……沒為自己辯解一二?」莊太后問。
「辯解了,不痛不癢的。」秦公公嘆氣。
在他看來,寧王的那些辯解與莊貴妃的氣話區別不大,既惹怒了皇帝又沒說到點子上,真正為自己開脫的辦法只有一個——推到太子妃的頭上。
說是她勾引了寧王,蕭珩也好,溫陽也罷,都是她的主意,寧王只是受了她的蠱惑,必要時刻胡掐自己中了她的白藥也行。
甭管真相如何,他們親兄弟才是自己人,太子妃始終是外人,皇帝一定會從輕發落寧王。
可寧王偏偏——
唉,算了,是條漢子。
皇帝要廢了寧王的消息很快傳進了東宮。
太子妃這兩日一直被關在自己房中,蕭皇后既不來審她,也不發落她,可越是如此,越令她惴惴不安。
加之聽說寧王要被廢,她這心裡就更七上八下了。
寧王是皇帝的親兒子,尚且如此,她的下場又能好到哪兒去?
雖說她不是主謀,可因為她的關係,弄得兄弟鬩牆,皇帝一定會把責任算到她的頭上。
她拉開房門,被守在門口的宮女攔住。
她帶了一絲哀求說道:「你們讓我去見見太子!」
其中一個宮女面無表情道:「皇后有令,太子妃不能出去。」
……
顧嬌這兩日沒進宮,不知宮裡已經翻了天,京城的一間賭坊發生鬥毆,傷了幾十人,重傷八人,全被送來妙手堂。
顧嬌與宋大夫等人忙得腳不沾地,傍晚時分才縫合完所有傷口。
她記得信陽公主的藥該吃完了,她得去一趟朱雀大街。
小淨空在他院子裡玩耍,聽到她的行程,他小手背在身後,萌萌噠地問:「嬌嬌,我可以去嗎?我想去找龍一。」
他交了一個新朋友,龍一。
顧嬌沒意見。
有小淨空纏著龍一,龍一就不會找她撅筆,完美。
顧嬌帶著小淨空去了朱雀大街,依舊是小三子駕車。
「龍一!」
小淨空一跳下馬車便迫不及待地去院子裡找龍一了。
顧嬌去給信陽公主看診,今日天氣不錯,信陽公主就坐在窗邊,可以清楚地看見院子裡的風景,自然,也能看見那個留著寸頭的小豆丁。
小豆丁也看見了她,停下來,禮貌地和她打了招呼:「信陽公主。」
信陽公主微微頷首。
小豆丁沒動,仿佛在等待什麼。
信陽公主不解地看著他。
小豆丁小手背在是身後,歪著小腦袋,一臉認真地看著信陽公主說:「你還沒和我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