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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他們授課的是一位姓高的夫子,顧嬌依舊單手支頭打瞌睡。
鐘鼎敢確定她一個字也沒聽,好心地為她也做了一份筆記,當然這次他學乖了,沒用趙國文字,而是用的燕國文字。
「你昨晚幹什麼去了?」下課後,鐘鼎問顧嬌。
「沒幹什麼。」顧嬌說。
「給你。」鐘鼎將筆記遞給顧嬌,「你下次別這樣了,聽說高夫子是書院最嚴厲的夫子之一,每月都出題考試,考不過的話會很慘的。」
「知道了。」顧嬌打了個呵欠,接過筆記,收拾收拾準備走了。
鐘鼎還在埋頭做題。
「第三題錯了。」顧嬌站起身雲淡風輕地說。
鐘鼎一愣,看看顧嬌,又看看四周:「你、你在和我說話嗎?」
「得數是十九。」顧嬌看也沒看,抓著書袋走了。
「怎麼會是十九?不是十七嗎?你看題了嗎?就在那裡瞎講。」鐘鼎才不信呢,一個上課全程打瞌睡的人,知道題目怎麼做嗎?
……
晚飯後,顧嬌決定再進內城一趟。
南師娘道:「內城宵禁,你不如等風頭過去。」
顧嬌道:「這波風頭還不知何時才能過去,阿琰的病情等不得。」
其實南師娘覺得,問了那麼多醫館都沒有顧嬌所需的手術室,只怕手術室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可顧嬌身上的那股不認命的韌勁兒讓南師娘無論如何也講不出口。
有人認命,有人不認命,顧嬌是屬於不僅不認命,還要和老天爺搶命的。
「你自己當心。」南師娘叮囑。
「我會的。」顧嬌換了一身行頭,讓顧小順將自己送去了內城門口。
「這孩子啊。」魯師父嘆氣。
南師娘:「倒是叫我記起一個人來。」
魯師父:「誰?」
南師娘:「國公爺。」
「你是說安國公?」魯師父臉一黑,「你最近怎麼老提他?再這樣我生氣了啊!」
南師娘嗔了他一眼:「我只是覺得嬌嬌身上的這股韌勁兒與安國公年輕那會兒如出一轍,還記得當年安國公與軒轅小姐的親事嗎?」
魯師父沒好氣地說道:「我又不是燕國人,也不像你在燕國住了那麼多年,我怎麼會記得?」
南師娘好氣又好笑地瞪了瞪他:「軒轅小姐曾對安國公說,『你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在我手裡一招都走不過,我爹爹說了,我們軒轅家的女兒要嫁就嫁世上最驍勇善戰的男人。』」
魯師父疑惑道:「那她怎麼還嫁了國公爺?」
南師娘笑了笑:「是啊,還是嫁了。所有人都認為不可能的事,國公爺沒有放棄。嬌嬌也是這樣。」
魯師父沉吟片刻:「但我覺得……給阿琰治病這事,比國公爺當年求娶軒轅家的千金更難。」
說是難於登天也不為過,安國公好歹只是從軒轅厲的手裡搶女兒,嬌嬌卻是要從閻王爺手中搶人啊。
南師娘嘆氣:「誰說不是呢?況且嬌嬌在燕國舉目無親的,真是難為她了。」
進內城查得更嚴了,顧嬌這次沒再選擇掛在馬車的底部,而是找了一個裝貨的箱子藏進去,上面蓋著綾羅布匹。
「停下!」
到內城門口時,馬車被守城的侍衛攔住,侍衛不僅上上下下地檢查,連車底都沒放過,還打開了每個箱子,確定裡頭確實裝的是布匹才放行。
馬車停下後,車夫去叫人來卸貨。
顧嬌趁機從箱子裡出來,她四下一看,突然就迷了。
怎麼又來國公府了?
「好了,你們幾個,把最上面的兩箱綾羅搬去二夫人的院子!」
「是!」
「餘下的那些綾羅與珠寶首飾給慕姑娘送去,她醫治國公爺有功,這些全是二夫人買來賞她的。」
「小的們知道了!」
談話聲逼近,顧嬌從另一邊走了出去。
忽然,一道黑影自不遠處的草叢裡掠過,速度極快,若不是顧嬌恰巧在附近,只怕根本察覺不到。
她眉心一蹙,本能地感覺到了一股殺氣。
那道黑影直往東南角而去。
那裡是國公爺的院子。
有人要殺國公爺!
南師娘提醒過顧嬌,不要與國公府扯上關係,國公爺只是一介陌生人,與顧嬌沒有任何關係。
「算了,不管了,國公府有自己的護院,不必我多此一舉。」
那人身法詭異,躲過了所有巡邏侍衛,成功潛入了國公爺的院子。
那個叫連翹的丫鬟又偷偷溜去玩了,屋子裡只剩國公爺一人。
灰衣刺客抓著明晃晃的匕首來到床前。
匕首反射的冷光落在了國公爺緊閉的雙眸上,不知是不是有所警覺,國公爺的手開始簌簌顫抖。
灰衣刺客卻毫無猶豫地朝國公爺的心口刺了下去!
嘭!
一道小身影飛速閃來,一腳將刺客踹飛!
刺客撞上身後的柱子,重重地跌在地上,顧嬌不給他爬起來的機會,又是一腳飛過去,將他踹得朝後翻倒在地上,當場嘔出一口血來!
刺客冷冷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蒙面少年,心知今日行刺計劃已失敗,不再戀戰,自窗口躍了出去。
顧嬌拾起他來不及帶走的匕首,揣進了自己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