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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卿下意識地看向帳幔,很快又君子地收回視線:「你還沒睡?」
袁寶琳道:「我有點認床,睡不著。」
顧長卿頓了頓:「那你……」
「張嬤嬤!」
門外忽然傳來了丫鬟的聲音。
「我來給世子送醒酒湯!」
張嬤嬤是顧老夫人的心腹,若叫他發現顧長卿睡地板,事情可就不妙了。
袁寶琳坐起身來,挑開帳幔,對顧長卿道:「你快上來!」
若來的是別人,顧長卿都可以擋回去,偏偏是祖母派來的人,他若是擋了張嬤嬤,以祖母的脾氣非得自己過來不可。
顧長卿蹙了蹙眉,利落地捲起鋪蓋塞進了柜子。
袁寶琳麻溜地跳下床,抬手去解他的腰帶。
顧長卿眸光一顫:「你做什麼?」
袁寶琳道:「今天是洞房花燭夜,你身上穿得這麼齊整,不是很讓人奇怪嗎?」
「我自己來。」顧長卿說。
袁寶琳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窗戶,上面正映著二人的影子。
「世子。」張嬤嬤在門外笑著喚道。
顧長卿鬆了手,任由袁寶琳將他的腰帶解了下來。
二人隔得太近,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氣息,以及她身上淡淡的女子清香。
袁寶琳將他的衣襟散開,發冠也摘下,隨後才滿意地說道:「好了,有點衣衫凌亂的樣子了。」
顧長卿正了正神色,走過去給張嬤嬤開了門:「嬤嬤,這麼晚了,你怎麼過來了?」
張嬤嬤一瞧他衣冠不整的模樣,心頭一喜,世子爺在府上連個丫鬟也不碰,老夫人還說什麼擔心世子是不是那方面不太行?
瞧這猴急的樣子,老夫人是多慮了啊!
她又朝屋裡瞄了一眼,袁寶琳早躺回帳幔里了,只露出一隻晶瑩雪白的玉足。
哎呀,世子這麼生猛的嗎?
才回房就把人——
張嬤嬤心裡樂開了花:「醒酒湯,趁熱喝!」
顧長卿接過來,一口氣喝完,對張嬤嬤道:「那我先睡了,勞煩嬤嬤轉告祖母,讓她老人家也早點歇息,我明早再去給她請安。」
「好,好,好!」
張嬤嬤端著空碗,笑盈盈地走了。
老夫人操的什麼心?擔心世子不行,非讓她送來一碗那種湯,依她看,明早世子夫人怕是起不來了!
顧長卿長呼一口氣,後退一步將房門合上,門閂也插上。
袁寶琳趕忙收回腳。
那隻腳是給張嬤嬤看的,不是顧長卿看的。
奈何顧長卿是習武之人,轉身快,眼力又好,還是一下子看到了。
指甲貝潤,晶瑩如玉,小巧精緻,讓人想要握在掌中把玩。
這不是他能看的。
他趕忙望向它處,定了定神,走到柜子前,拉開櫃門將鋪蓋重新抱了出來。
他再一次合衣躺下。
可不知為何,他忽然感覺心口有些燥熱。
第955章 夫妻之實
他是習武之人,比尋常人體熱,加上席間又喝了不少酒,會感覺悶熱也算正常。
他一時沒大往心裡去,稍稍將棉被往下推了些,閉上眼等待入睡。
然而他實在熱得慌,就連腦子都開始變得有些混沌起來,一幕不該去回想的畫面毫無預兆地閃過了他的腦海。
是她那隻迅速收回帳幔中的玉足。
女兒家的腳白皙嬌小,看上去嬌嬌軟軟,吹彈可破。
……我是怎麼了?腦子裡怎會想這些東西?
顧長卿及時拉回理智。
很快,他又記起了適才她與他未說完的話,因為張嬤嬤的到來而被打斷了。
自己是不是該問問她?
打仗都不曾這般糾結過。
顧長卿聽著她的呼吸,知道她還沒睡著,猶豫一下開了口:「你方才是不是有話問我?」
「嗯?」
袁寶琳匪夷所思地扭過頭,朝地鋪的方向望了一眼:「哦,我剛剛要和你說什麼來著?張嬤嬤一打岔,我忘了。」
「睡吧。」顧長卿說。
「你也早些睡。」袁寶琳說。
「好。」顧長卿應了一聲,再度閉上眼。
之後,屋子又一次陷入沉寂。
四月的夜晚沒有蟬鳴蛙叫,也沒有冷風呼嘯,整座府邸猶如陷入了沉睡一般,靜得幾乎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
當然,以顧長卿的耳力,還能聽見袁寶琳的呼吸。
他的心口越來越熱,從一開始的悶熱漸漸變成渾身的燥熱。
他不是沒喝過酒,喝多與喝醉都不是這個樣子,何況他酒量極好,今晚雖被灌了幾輪卻都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不該出現這種感覺才是。
難道……是因為與女人同處一室?
他的定力幾時這麼差了?
作為侯府世子,顧老夫人可沒少為這位嫡孫操碎心,顧長卿十五歲時,顧老夫人便往他房裡塞人了。
老侯爺擔心他年紀輕輕貪戀此事壞了身子骨,又把那些丫鬟攆走了。
可在軍營多年,葷段子沒少聽,去征戰時女人也沒少見,也不曾如此啊。
又或者,是今晚的酒有問題?
不對,大家都喝了,他還喝了祖母派人送來的醒酒湯——
醒、酒、湯!
顧長卿拳頭一握,終於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