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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戴著與紗衣同色的面紗,朦朦朧朧,依稀可見輪廓卻又瞧不大真切。
就算同為女人也會忍不住被她所吸引。
女子似對此習以為常,不再指望她們回答自己,而是轉頭朝樓下望去。
「喲。」
她也小小地驚呼了一聲,眉梢微挑,眼波橫轉:「來了個好乾淨的公子,把人帶上來,這個人,我要了。」
她說罷,轉身上了三樓。
她身後的丫鬟應了聲是,邁步下樓,來到顧嬌面前沖顧嬌行了個福禮:「公子,我家姑娘有請。」
顧嬌給了她一個眼神,不去。
「你……」丫鬟一噎,「你知道我家姑娘是誰嗎?」
顧嬌又給了她一個小眼神:哦,誰呀?
丫鬟叉腰:「我家姑娘可是仙樂居的花魁!旁人想見還見不著呢!我家姑娘見你是看得起你!」
這話沒半點水分,仙樂居的花魁賣藝不賣身,每三日只接待一個人,一次一個時辰,還價值千金。
饒是如此,京城那些想做她入幕之賓的臭男人依舊多如過江之鯽。
花魁應當是條大魚。
顧嬌思索了片刻,對著丫鬟點點頭,表示自己接受了她家姑娘的邀請。
丫鬟有些頭疼,是錯覺嗎?怎麼感覺這個小公子方才的神色是在稱斤論兩啊?
不論怎樣,自家姑娘要見,主人便是再奇怪也得帶上去見一見。
顧嬌跟著丫鬟上了三樓。
渾然沒注意底下那些客人看她的眼神有多嫉妒。
仙樂居進來就很難,在仙樂居不是客人選姑娘,而是姑娘挑客人,運氣好的能被挑上二樓,運氣不好的只能在大堂來個寂寞一夜遊。
上過三樓的屈指可數。
顧嬌當然並不知道自己有多走運,不過她隱隱能感覺到三樓格外幽靜。
「姑娘,公子來了。」丫鬟在一扇房門外稟報。
「進來。」
女子說。
丫鬟推開房門,對顧嬌笑了笑,說:「公子,請。」
顧嬌邁步進了屋。
丫鬟從外頭將房門合上。
屋子的陳設看上去比較簡單,不過也可能是顧嬌不認識古董的緣故,這屋裡隨便一個花瓶都是前朝古物。
女子坐在梳妝檯前,一邊用雪花膏擦著手一邊從銅鏡里打量顧嬌。
她也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
她戴了面紗,可顧嬌依舊能感覺出她在笑。
她道:「公子,請坐。」
顧嬌在椅子上坐下。
女子擦完雪花膏,施施然站起身朝顧嬌走來。
她在顧嬌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二人之間只隔了一個高腳小方幾。
女子為顧嬌倒了一杯茶,遞到顧嬌手邊,笑道:「公子是第一次來仙樂居?」
顧嬌點頭,卻沒喝她遞過來的茶。
女子嘆道:「公子是怕我下毒還是嫌我的茶不乾淨?」
不待顧嬌回答,女子直接將那杯茶水拿過來一飲而盡,隨即仿佛這件事就翻篇了似的,她眉眼彎彎道:「公子來仙樂居做什麼?」
這話問得奇怪。
男人來青樓能是做什麼?難不成蓋上棉被純聊天?
女子手肘撐在桌上,食指輕輕地托住下巴,似笑非笑地說道:「公子太乾淨了,一看就不是一個會尋花問柳的人。」
顧嬌皺了皺小眉頭。
她的演技居然這麼差的嗎?她今天明明拿的風流小紈絝的劇本呀!
難道她只配忽悠顧承風那種二傻子?
女子的目光落在了顧嬌的喉頭。
居然還懷疑到她的性別上了?還好她早有準備,給自己貼了喉結。
女子看到喉結,收回了目光,繼續看著顧嬌的眼睛。
顧嬌的眼神是不閃躲的,畢竟,演技不夠臉皮來湊。
女子看了一會兒沒看出什麼貓膩,於是再度問道:「公子莫非是來找人的?是哪位姐妹的親人?」
顧嬌想了想,拿出小本本和炭筆,唰唰唰地寫道:實不相瞞,爺就是來泡妞的!
女子嘴角一抽。
泡什麼?
顧嬌唔了一聲,唰唰唰地劃掉最後兩個字,威武霸氣地寫道:尋花問柳!
女子噗嗤一聲笑了。
不過下一秒,她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顧嬌在紙上寫道:把你們這裡最漂亮的姑娘叫出來!
女子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公子的意思是我不夠美?」
顧嬌寫道:你要這麼說,我也沒辦法。
女子被顧嬌氣得都忘記去問顧嬌為何不說話,只在紙上寫字了。
想她堂堂仙樂居第一花魁,京城第一美人,竟然也有被人嫌棄容貌的一日?
她慍怒道:「公子的眼睛是幾時瞎的!」
顧嬌唰唰唰地寫道:我沒瞎,就是覺得你不是特別好看。
沒我相公好看。
這一句簡直將仇恨值拉滿了,女子氣得一掌朝顧嬌拍來。
顧嬌身形一閃避開。
掌風落在顧嬌身後的椅子上,將那把紅木做的椅子噼啪一聲震成了碎片!
果然有武功。
顧嬌收了筆和小本本,與她在屋子裡交起手來。
女子的武功高得出乎顧嬌的意料,萬幸她得了老侯爺的指點,其中有幾招恰巧能克制對方的招數。
顧嬌將女子的手反剪在背後,壓在了床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