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9頁
蕭老夫人與蕭老太爺皆已辭世,二房與宣平侯的兩位庶子又遠在東部戍守邊陲,府上沒有其餘需要她去覲見的人。
蕭珩道:「無妨,他們昨天不在。」
「今天在嗎?」顧嬌問。
蕭珩輕輕一笑:「你休息好了,他們就在。」
顧嬌來古代後就不大愛照鏡子了,原因是臉上的那塊胎記,眼不見心不煩,因此一直到洗漱完畢,顧嬌也仍沒看見自己臉上的變化。
蕭珩在告訴她與讓她自己發現之間選擇了後者。
玉芽兒聽到了屋子裡的動靜,進來伺候顧嬌洗漱。
剛一進門,她便驚得呆住了,望著屋子裡陌生的女子道:「你、你是……」
「是什麼?」顧嬌古怪地開口。
是小姐的聲音。
這個人——
小姐?!
不怪玉芽兒沒認出來,實在是她家小姐臉上的胎記太具有標誌性了,突然胎記沒了,任誰都會懷疑是屋子裡進錯人了!
「小姐你、你、你……」她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她望向一旁的姑爺。
姑爺沖她微微搖了搖頭,她會意,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說道:「你怎麼這樣就出來了?你、你成親了嘛,不能再梳這個頭髮了。」
顧嬌在村子裡是傻子,她梳什麼髮髻都沒人過問。
來了京城後,家裡人知道她與蕭珩並不是真正的夫妻,因此不曾強迫過她梳婦人的髮髻。
「我不會。」顧嬌說。
婦人的髮髻好難梳的。
「我來!」玉芽兒笑著說。
顧嬌直接在八仙桌上坐下了,沒去梳妝檯那裡,玉芽兒拿了梳子為她梳了個小婦人的髮髻。
但看上去還是像個小丫頭,一臉的稚嫩。
玉芽兒道:「小孩子梳大人的頭髮都這樣!」
顧嬌:說的像是你比我大似的。
蕭珩與顧嬌去信陽公主那邊敬茶,宣平侯也在。
當二人看見蕭珩牽著個小仙女兒走進來時,齊齊愣住了。
宣平侯第一反應也是換人了,他差點兒一腳把兒子踹出去,新婚沒兩天就領了個別的女人來你爹娘跟前,你想氣死誰!
蕭珩:「爹,娘,我和嬌嬌來請安了。」
宣平侯:「???」
顧嬌小聲對蕭珩:「為什么爹娘這麼看著我?我臉上有東西嗎?」
蕭珩低聲回答:「是你臉上沒東西。」
「嗯?」顧嬌屬實沒明白。
夫妻二人看了兒子一眼,竟然十分有默契地沒去戳穿。
顧嬌去抱小依依。
小依依扒了扒顧嬌的臉,左看右看:「嗚哇?」
沒啦?
顧嬌給公公婆婆敬了茶,信陽公主給了顧嬌一個超級大的紅包,宣平侯也難得大方了一回——
是他大方沒錯,絕不是被秦風晚搜刮的。
府上的下人大多沒見過顧嬌的真容,但不妨礙他們從別人嘴裡打聽。
一個採買的小廝道:「我聽說啊,咱們的少夫人容貌極為醜陋!根本配不上咱們小侯爺!」
圍在他身旁的有幾個府上的工匠,其中一人道:「不會吧?你聽誰說的!」
小廝道:「我聽定安侯府的人說的!是他們二小姐身邊的丫鬟親口告訴我嫂子的!」
工匠又道:「你嫂子怎麼會認識定安侯府的人?」
小廝道:「不認識,是碰巧在首飾鋪碰上了!那個丫鬟說啊,『有什麼了不起?長得那麼丑,嫁過去了也會遭小侯爺嫌棄!』」
工匠道:「那小侯爺幹嘛要娶她?」
小廝嘆氣:「唉,她對小侯爺有恩嘛,再者,她運氣好,做了上國千金,門當戶對的,小侯爺只能自認倒霉了。」
「喂喂。」工匠拽了拽他袖子。
「幹嘛?」他問。
工匠朝不遠處一指:「你說的容貌醜陋……就是那樣的嗎?」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瞧,驚得齊齊倒抽一口涼氣!
花叢中,一襲月牙白錦衣的小侯爺與身著青衣留仙裙的女子自花攜手走來。
微風習習,吹起她輕紗裙裾。
這要不是從壁畫裡走出來的,就是從九霄天宮掉下來的。
所有人腦海里都飄過一句話:這還丑?你踏馬是眼瞎嗎!
……
給公公婆婆敬完茶後,二人入宮給姑婆與帝後請安。
莊太后今早摔了一跤,得到消息後所有人都趕來了——帝後、老祭酒與碧水胡同一家子,除了小淨空,他被上官慶帶出去京城三日遊了。
莊太后沒大礙,倒是秦公公被壓傷了,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莊太后給他放了幾天傷假。
由於不想讓小倆口擔心,她老人家壓住了沒往公主府送消息,哪知小倆口今日就來了。
——新婚燕爾,你們確定不在府上多廝混幾日?
帝後剛走,顧小寶被宮女帶去後面玩秦公公的小王八了,其餘人坐在花園裡的大樹下乘涼。
顧嬌從前是仁壽宮的常客,這兒的老人全見過她,可今日愣是沒一個人認出她來。
要不是被蕭珩牽著,他們簡直不敢放她進來。
躺在藤椅上偷吃蜜餞的莊太后一眼瞧見了蛻變成仙女的某小隻,她眉梢一挑,意味深長地說:「喲,圓房了?」
她的小重孫女終於可以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