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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順知道顧琰有心疾,在書院都會十分照顧他,也會很留意他。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我和他一起進的書院,然後一起上課,一起念書……下課的時候他去了趟茅房,回來……好像說有點兒累。他平常也總喊累,其實不是真的累,是不想上課了,想趴在桌上打瞌睡。我就以為他今日也是如此,誰曾想……他趴著趴著突然就倒下來了。」
顧嬌皺了皺眉。
「啊!」
顧小順想到了什麼,突然說道,「我記起來了!顧琰從茅房回來說了一句,『碰上個不長眼的,真晦氣!』我問他怎麼了,他又說沒什麼,然後他還拍了拍衣裳,好像是摔過跤了。但我見他沒事,就沒再往下問。」
「不長眼的?」顧嬌又叫來暗衛甲與暗衛乙,「你們今日有跟著顧琰嗎?知不知道他在茅房裡摔跤了?」
二人搖頭。
他們是跟著顧琰沒錯,但不會連上茅房都跟著。
暗衛甲道:「我們在茅房的院子外守著,如果有人要對付小主子,我們是能感受到殺氣的。」
顧嬌若有所思道:「言外之意……顧琰是意外被人撞倒?那人並不是存了心去傷害殺顧琰?可是被人撞倒為什麼會發病呢?他的身子沒這麼羸弱了才是……」
顧嬌總覺得哪裡不對,她又折回屋,拉開棉被,揭開顧琰的衣衫。
適才她為顧琰搶救時還不大明顯,這會兒淤痕出來了,顧嬌就看見顧琰的胸口多了一個掌印。
他被人打了一掌!
「我們沒感覺到殺氣啊。」暗衛甲詫異地看著顧琰身上的掌印。
暗衛乙點頭。
老實說顧琰如今在書院幾乎是個小霸王一般的存在,連顧承林都不敢招惹他了,顧琰隨便叫一嗓子,他倆立馬就能現身。
若遇上顧琰叫不出來的情況,那必定是來了高手,可高手動起手來殺氣太強,不會逃過他們的感知。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這人的確不是來殺顧琰的,他只是無意中撞到顧琰,然後順手打了顧琰一掌。
「姐,南師娘來了!」
東屋外,顧小順打斷了顧嬌的思緒。
今日是顧小順與顧琰去魯師父家學藝的日子,往常他倆不去,暗衛也會去給報個信,可今日一個人也沒來,南師娘擔心是不是誰出了什麼事,於是趕來碧水胡同看看。
魯師父也來了。
「魯師父,南師娘。」顧嬌去堂屋與二人打了招呼。
南師娘從進院子便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氛,她看了眼偷偷抹淚的顧小順,問顧嬌道:「出什麼事了嗎?小順這孩子怎麼還哭過了?琰兒呢?」
「出了點事,他的心疾發作了。」
「嚴重嗎?」
「有些嚴重。」
「快讓我看看!」
顧嬌將南師娘與魯師父領進了東屋。
顧琰身患心疾的事他們是知道的,只是相處這麼久以來顧琰幾乎沒怎麼發過病,他們已經快要將顧琰當作一個正常孩子來看待了。
如今顧琰面色蒼白、氣息微弱地躺在床鋪上,隨時可能咽氣的樣子令二人心痛不已。
魯師父驚訝道:「怎麼突然這樣了?昨兒還好好的。」
「他被人打了一掌。」顧嬌說。
「誰!」南師娘眼底殺氣一振。
顧嬌搖頭,來到床邊:「不知道,沒人看見是誰,只是留了個掌印,要不然連他被打了一掌都不知道。」
「掌印?」南師娘快步走過來,解開顧琰的衣衫,定睛一看,眸光沉了下來,「九雲掌?」
「九雲掌是什麼?」顧嬌問。
南師娘沉聲道:「燕國南宮家的絕學。這種掌法的厲害之處就在於中掌時沒事,過後卻會筋脈逐步斷裂,他這一掌是控制了力道的,沒打算把人殺死,只是想泄憤給琰兒一點教訓。」
顧嬌眉心一蹙:「南、宮、家?」
難道是南宮厲?
南宮厲被常璟斷了一臂,這段日子一直東躲西藏的,難道說他今日偷摸著混入了清和書院?
南宮厲並不認識顧琰,他應該只是無意中撞到顧琰,嫌顧琰擋道於是一怒之下打了顧琰一掌。
他看似是無意,實際卻是罪大惡極。
顧琰一沒招他,二沒惹他,僅僅是不小心撞到……還不知是誰撞誰,他就能對一個文弱書生泄憤動手。
他還是人嗎!
顧嬌的眸光冰冷了下來。
南宮厲,最好不是你,否則……
南師娘也氣壞了,顧琰只是一個無辜的孩子,南宮家的哪個禽獸竟然對他下得去手!
「南宮家的人怎麼會來昭國?」魯師父小聲問南師娘。
「我怎麼知道!」南師娘沒好氣地說道。
魯師父噎了噎沒說話。
他明白南湘不是針對他,南湘是太生氣了。
老實說他也生氣,不論究竟是南宮家的誰幹的,這種行為都比有目的的報復尋仇更可恨。
這簡直就是罔顧人命,沒有人性的!
南師娘看著虛弱的顧琰,揪心地閉上眼。
讓她解毒還行,治病她就無能為力了。
「嬌嬌,你能治好琰兒嗎?」她期盼地看著顧嬌。
其實她也明白這個希望是很渺茫的,如果能治癒,顧嬌就不是這個神色了。
「我先想想。」顧嬌去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