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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公公無奈搖頭,想到什麼,又問:「陛下,慧郡主那邊……」
是的了,還有這個麻煩。
皇帝頭疼,捏了捏酸脹的眉心:「明日宣她入宮。」
翌日一大早,魏公公便將去了侯府,將顧瑾瑜宣入宮中。
顧瑾瑜有了先前的教訓,今日多長了一個心眼,去御書房的路上,偷偷地往魏公公手裡塞了個沉甸甸的荷包。
她溫聲道:「請問魏公公,陛下今日召我何事?」
魏公公笑著將荷包揣進兜里。
顧瑾瑜見他收下,心頭一喜,卻聽得他道:「郡主進去就知道了,陛下的意思,雜家也不敢問吶!」
顧瑾瑜:「……」
顧瑾瑜進御書房後,恭恭敬敬行了一禮:「臣女,叩見陛下。」
皇帝沒叫她起來,批著手頭的奏摺,先晾了她小半刻鐘的功夫,一直到她腿都彎麻了,才不疾不徐地說道:「事故的調查結果出來了,就是風箱過多所致,這是你親自改造的,對此你有何話說?」
顧瑾瑜徹夜未眠,早猜到了這種可能,她已想好說詞。
她跪下,磕了頭,情真意切地說:「臣女有罪,臣女在計算爐子所能承受的最大風力與風量時,算錯了一個數字。」
這是顧嬌懟她的話,她現學現用上了。
真是謝謝你了,姐姐。
皇帝是很痴迷算術與天文的,聽到她提及這個,差點示意她繼續說下去,萬幸是他又想起了自己的目的:「那麼風箱呢?風箱真是你發明的?如果不是,你可知曉你犯了什麼罪?你老實與朕交代,看在老侯爺的份兒上,朕可以饒恕你這一次。否則,真讓朕查出什麼證據,顧瑾瑜,後果你懂的。」
欺君之罪,輕者杖責,重者杖斃。
顧瑾瑜的心底一陣慌張。
陛下不是昨天還挺相信她嗎?怎麼突然就懷疑起她來了?
是陛下召見了顧嬌,然後顧嬌在陛下面前編排了她什麼?
真是個可惡的丫頭!
顧瑾瑜儘管對皇帝的提議很動心,然而她還保留著最後一份清醒。
這是陛下的圈套!
陛下根本查不出任何證據,如果能的話,早治她的罪了,何苦威逼利誘讓她自己承認?
她只要咬死不認,發明就是她的。
縱然她的失誤導致了一場十分慘烈的事故,可有風箱的發明,在昭國律法上她功過相抵,大不了就是罰一大筆銀子,她本人不必接受任何刑罰!
她磕頭道:「陛下,臣女所言句句屬實,風箱是臣女的發明!」
皇帝捏著奏摺的手指都泛白了。
魏公公看了看顧瑾瑜,又看看皇帝,搖頭一嘆。
顧嬌手中是沒有保存下來的初稿的,她當初就是畫在地上,被木匠臨摹了而已——
顧瑾瑜正是有這樣的自信,才敢一口咬定風箱是她的。
皇帝確實沒有證據,他咽下一口氣,道:「好,朕相信你,平身吧。」
「謝陛下。」顧瑾瑜緩緩站起身來。
皇帝道:「你也到該說親的年齡了,皇后與莊貴妃為你物色了幾名本朝優秀的男子,你過來看看。」
顧瑾瑜先是一怔,隨即心頭大喜,走上前道:「是!」
她來到皇帝的書桌前,伸手去拿皇帝用眼神示意給她的畫像。
她發誓她沒碰到任何東西,然而桌上的玉璽突然掉了下來。
原來,是玉璽壓著畫像,玉璽上又蓋著另一幅畫像,顧瑾瑜抽的是被玉璽壓著的畫像。
玉璽砸在地板上,嘭的磕壞了一角!
顧瑾瑜花容失色!
皇帝卻淡定得不得了,他看了眼地上的破玉璽,淡淡說道:「喲,郡主,這可是傳國玉璽,讓你摔壞了。」
「陛下……不是的……臣女沒有……不是臣女弄掉的!」顧瑾瑜整個人都慌了。
皇帝冷哼道:「不是你,難道是朕不成?朕方才可是連手沒抬一下,一屋子人可全都看見了。」
顧瑾瑜難以置信地看著皇帝:「陛下……」
皇帝雲淡風輕地喝了一口茶:「蓄意破壞玉璽是死罪,你是不是故意的朕會命人查清,你先下去反省反省吧。來人!將郡主押入刑部大牢!」
顧瑾瑜失聲大叫:「陛下——陛下——陛下——」
顧瑾瑜被禁衛軍狼狽地架了出去。
魏公公同情地看了顧瑾瑜一眼,和陛下斗?嫩了喲。
皇帝心底的鬱結總算少了些,他讓人收起被秦楚煜摔壞的玉璽,對魏公公道:「一會兒若是定安侯來替他女兒求情,就讓他去求他的大女兒。」
魏公公嘴角一抽:「……是。」
皇帝所料沒錯,顧侯爺果真在得知消息後即刻進了宮向皇帝求情。
魏公公將人攔在御書房外,他當然不能直接轉達陛下的話,那樣容易給陛下與小神醫拉仇恨。
作為一個在後宮殺出一條血路的太監總管,魏公公有自己的一套話術技巧。
他稍稍潤色了一番,道:「陛下為了工部衙門的事一宿沒合眼,這會兒剛歇下。郡主犯下大錯,害了那麼多無辜的工匠,陛下正在氣頭上,侯爺見了陛下也沒用。侯爺的大女兒救治傷者有功,侯爺真要救她,不如求求自己的大女兒,她出面的話,想來陛下會願意給她一個恩典。」
那丫頭不過是個小藥童,救治什麼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