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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水!」
一名伍長指揮著士兵四處奔走打水,現場亂作一團。
銀狐男子隨手抓起一個去打水的士兵,厲聲道:「出了什麼事?」
士兵驚嚇地說道:「大人!您的院子走水了!」
他的院子?
銀狐男子的臉色再次一變,扔下士兵沖了過去。
火是從他書房的裡頭燒起來的,起先士兵們沒注意,等燒到外頭時火勢已經有些大了,書房的文書也好,重要物件也罷,幾乎全給燒沒了。
玉碟。
他們大曆朝的皇族玉碟!
那是他們皇甫家的族譜!
每一任皇族的子嗣都記錄在玉碟之上,是唯一能追溯他們身份的東西!
沒了玉碟,誰知道他們皇甫家還剩下什麼後人,又有誰知道他皇甫崢是前朝皇族的什麼人!
傳國玉璽丟了可以找,壞了可以做,唯獨這數百年皇族的族譜一旦沒了,就再也無法挽回了。
這一把火,燒掉的不是大曆朝的玉碟,是皇甫家的氣數。
皇甫家的氣數盡了……
皇甫崢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場仿佛燒盡了皇甫家江山氣數的大火,心底怒氣翻湧,怒海生波!
他的身子漸漸有些搖搖欲墜。
他拒絕接受腦海里閃過的念頭!他拿劍的手開始隱隱顫抖!
「公主有沒有事?」他強忍著問一旁的士兵。
士兵道:「公主出去了。」
皇甫崢蹙眉道:「出去了是什麼意思?」
士兵答道:「公主說出去走走。」
皇甫崢從未限制過寧安公主出院子的自由,只要在山上,她可以任意行走。
可前幾日她足不出戶,今日卻出去了?
皇甫崢這才記起來寧安公主將童醫官召過去為她治病的事,他匆忙趕來就是覺得事出蹊蹺,結果看見這場大火,一下子把正事兒給忘了。
不對,大火燒了玉碟才是真正的大事。
不過燒都燒起來了,他難道還能把玉碟的灰燼搶出來拼湊完成不成?
皇甫崢去了寧安的屋子,一切看似沒有多大改變,但仔細翻找會發現寧安公主的令牌不見了,桌上的點心與乾糧也沒了。
皇甫崢冷冷地眯了眯眼,寧安,你最好不要背叛我!
後山的林子裡,身著紫貂披風的寧安公主腳底一滑,重重地摔了一跤。
「公主!」蓮兒趕忙扶住她。
寧安公主搖搖頭:「我沒事。」
他們一共四人,寧安公主、蓮兒、童醫官與顧嬌。
四人都戴上了口罩,冒著凜冽的寒風在後山的林子裡穿梭。
寧安公主其實並沒有京城傳聞的那般嬌弱,至少如今不是了。
她在邊塞苦寒之地生活了這麼多年,時常與牧民們打成一片,她放過羊、種過地、幹過髒活累活,她的一雙手早已不是養尊處優的纖纖玉手,她的臉也因飽經風霜與暴曬失去了玉雪晶瑩的肌膚。
但她身上依舊有著一股皇族的高貴氣質。
「啊!」
寧安公主又摔了一跤。
很快,童醫官也摔了一跤。
沒辦法,雪太深了。
「公主!我背您吧!」蓮兒心疼地說。
寧安公主擺擺手:「你背不動我,我太沉了。」
她說著,回頭看了眼來時的路。
這會兒儘管是夜裡,然而由於雪地反射的月光,整個後山依舊顯得十分亮堂,乃至於整個地上都是他們斑駁的腳印。
「趕緊走,他們很快就會追上來的!」
寧安公主喘息著說。
顧嬌凝了凝眸,問寧安公主道:「密道在哪裡?」
寧安公主抬起有些酸軟的手,往林子後方指過去:「穿過這片林子,有一口古井,井下就是密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最後一句令童醫官的眼皮子都跳了起來:「公主,什麼叫你沒記錯的話?你是知道密道還是不知道密道啊?」
寧安公主為難地說道:「我只是在書房見過密道的圖紙,大概是記得……」
「啊……」童醫官啞巴了。
這要是記錯了,他們走投無路,豈不是死得更慘?
「走吧。」顧嬌道。
童醫官咬牙跟上。
逃都逃出來了,也不可能再回去了。
蓮兒與童醫官攙扶著寧安公主,顧嬌拿著紅纓槍,儘量與幾人保持著安全距離。
他們穿過了林子,來到古井附近。
古井被厚厚的大雪蓋住,幾人找了許久才找到井蓋。
「上鎖了!」童醫官絕望地說。
顧嬌伸出紅纓槍,抬手一挑,輕鬆將鎖挑斷。
目瞪口呆的童醫官:「……」
顧嬌點燃火摺子,往古井下一扔,借著火光看清了古井壁以及井底的景象。
井壁上掛著一個軟梯,井底空蕩蕩的,暫時沒發現什麼危險。
「我先下去。」
顧嬌說。
「當心!」寧安公主對她道。
「嗯。」顧嬌回頭,略一頷首,拿著紅纓槍縱身躍入了井中。
幾人見她沒用軟梯,直接跳下去的,不由地又驚訝了一把。
顧嬌將火摺子拾了起來,四周瞧了瞧,抬頭說道:「下面有一條通道,暫時沒發現危險,你們下來吧。」
「公主,您先下去。」蓮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