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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富貴眉頭一皺:「常威會趁機反叛?」
李進說道:「不排除這種可能。」
程富貴忙道:「要不乾脆殺了他?」
眾人看向顧嬌,他們也覺得常威是一個巨大的隱患,不如殺了永絕後患。
顧嬌正色道:「如果真走到那一步,我們需要全軍作戰,那麼出征前,我一定會殺了他。」
聽顧嬌這麼說,眾人就放心了。
小統帥在戰場上有多猛,所有人全部看在眼裡,他絕不可能在出爾反爾,婦人之仁。
李進又道:「統帥方才說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是不是已經有了什麼計劃?」
顧嬌說道:「朝廷大軍還有十多日才能到,我們必須拖延梁國大軍進攻的計劃。」
後備營左指揮使張石勇拍著大腿道:「我知道了!燒了他們的糧草!」
與他同在後備營的右指揮使周仁瞪了他一眼:「一天天的,怎麼就知道燒糧草?誰去燒?你嗎?」
張石勇挺起胸脯道:「我去就我去!你們都在前線打仗,我卻只能在後備營守著俘虜,我早想和他們大幹一場了!」
顧嬌拿起一塊小木牌,插在了曲陽城的北面,說道:「這裡是新城,前段日子剛主動投誠了南宮家,南宮家離開曲陽城後,應該就是去了這裡。新城的守軍並不多,如果梁國大軍的糧草被燒了,他們一定會去新城掠奪糧草,南宮家是主動合作也好,是被動上貢也罷,總之他們不會動用軍糧。」
李進頓悟,神色凝重地說道:「他們會壓榨百姓,搜刮民脂民膏!」
顧嬌點頭。
張石勇也明白過來了,他撓撓頭說道:「這麼看來,我們暫時不能燒梁國大軍的糧草。可不燒糧草,又怎麼拖延他們進攻呢?」
顧嬌的目光落在沙盤上:「破壞他們的攻城軍械。」
梁國的戰車威力無比,雲梯快速迅猛,可倘若這些重要軍械都沒了,他們又拿什麼來攻城?用刀撬麼?用手爬麼?
當然,他們可以去新城找南宮家「借」軍械,亦或是重新組裝新的軍械,但前者威力不夠,後者耗時太久,總之,都對梁國的攻城計劃不利。
程富貴讚嘆:「妙啊,從前只聽說燒糧草,頭一回聽說毀軍械的。」
主要是軍械不好毀,燒得慢還砍不斷,往往沒砍兩下便打草驚蛇了。
可如今他們手中有了一樣毀軍械的秘密武器——雪域天蠶絲,絕對能做到切割於無形。
雪域天蠶絲一共五根,兩人一根,再加上斥候,一共十一人。
這是一支敢死隊。
因為太過危險,隨時都有回不來的可能。
「我去!」程富貴站起身來說。
顧嬌看了看他吊著的胳膊:「你們幾個今晚都不去,周仁,張石勇,你們去把聞人沖,趙登峰與李申叫來。」
隨後,顧嬌又挑了幾個輕功出眾並且沒在戰役中受傷的騎兵。
「我也去。」
她出帳篷時,碰到了迎面走來的沐輕塵。
顧嬌的目光越過沐輕塵,落在了沐輕塵身後的胡師爺身上。
胡師爺摸了摸鼻子:「太太太……太女殿下有令,沐公子要貼身保護大人安危。」
這是拿了雞毛當令箭,真相是他擔心自家大人,於是偷偷叫來了沐輕塵。
怎麼看沐輕塵的武功都是這些人里最好的,要擋刀妥妥的靠譜嘛。
「好。」顧嬌沒有拒絕。
只不過,顧嬌在出發之前,還叫上了另外一個人。
顧嬌雙手負在身後,淡淡地看著病床上的常威:「我看你恢復得不錯,是時候出去活動活動了。」
常威轉過身:「我不會替你效力的!」
顧嬌攤手:「你不替我效力可以,不過,我總不能白養這麼多叛軍俘虜,糧草可是很珍貴的。不如,我一天殺上百八十個,也好節省些糧草給我的騎兵們享用。」
常威冷冷地朝她看來:「你卑鄙!」
顧嬌淡淡一笑:「你對燕門關的地形最熟悉,你帶路,不帶的話,我現在就坑殺你的部下!」
常威很清楚自己面對的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少年,用良知喚醒他,用名聲約束他,統統行不通!
常威最終還是一咬牙,忍住傷口的疼痛屈辱地接受了顧嬌的脅迫。
「我要我自己的馬!」
「給他。」顧嬌說。
周仁指揮手下將他的戰馬牽了過來。
看著常威翻身上馬的利落英姿,顧嬌眯了眯眼。
剛動完手術還能這麼虎,不愧是常威。
為了減少盔甲摩擦發出的聲音,也為了更好地隱蔽身形,幾人都換上夜行衣。
一行人策馬出了曲陽城,一路往西面的燕門關而去。
根據探子來報,梁國大軍今晚將會駐紮在了燕門關外的山谷中,他們的馬兒不能靠得太近,否則馬蹄聲會傳進軍營。
「馬兒不能再往前了。」行至一座山脈前,常威勒緊了韁繩。
一行人翻身下馬。
常威將自己的馬兒拴在了一棵大樹下,他見顧嬌一行人沒動,古怪地說道:「拴馬呀,不然會跑的。還騎兵呢,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嗎?」
顧嬌哦了一聲,認真道:「可是黑風騎不用栓呀。」
特別有紀律,從來不亂跑。
常威:「……」突然有點兒臉疼是怎麼一回事?